“公主。”
姜肆让他勿要多礼,又听他说了此行见闻。问道,“董阿兄,此番面圣,陛下身体如何?”
董伯庸笑着说,“我护送贵人们入京,并不敢直视天颜。只是觐见过后,陛下听闻我是江东国人,特意传召我入未央宫一见。我瞧着,陛下虽瘦些,但面色红润,精神还不错。”
姜肆这才放下心来。
“董阿兄一路辛苦,早些回去歇着吧。”
董伯庸恭敬地说,“陛下还请我转达给公主,您上次给他的药囊,效果见轻了,让您得空再送一个去。”
这并非难事,姜肆应了。
董伯庸从怀中掏出一块生铁,放到桌上给她看,压低声音说,“公主,这便是从穹窿山上提炼出来的铁石。我父亲秘密告知我,这大半年里,已经采掘到足够制造上万把弓箭的量了。”
“有了他们,江东国,自保无虞。”
这可真的天大的好事,姜肆脸上露出明显笑意。
待董伯庸离开后,她命琳琅寻来太医,照着之前的方子制好新的药囊。
谢致回九华殿时,已是傍晚。
侍从伺候他脱了外衣,问他可要沐浴。
今日他一直在王宫中与官员们商讨政事,并未外出,便说,“先不必。”
侍从取出干净的衣裳,欲为他更衣。
“正殿那边,今日请了太医。”
听了侍从的话,他抬起的手臂忽地一顿。
“何故?”
侍从只是日常报备夫人的事给公子听,并不敢擅自打探原因,说,“奴才不知。”
谢致微微蹙眉,接过衣裳自己穿了,匆匆往正殿去。
人至屋外,便听见里头传来笑声,悦耳银铃一般。
他眉头舒展开,放下心来,走了进去。
阿福闻到他的气息,从寝殿内跑出来迎接。绕着他的腿转了两圈,蓬松的尾巴勾着他的脚踝处,喵喵叫着求抱抱。
姜肆握着毛球追出来,正见他弯下腰,将阿福抄在怀中。
“我听说你今天叫了太医,何处不适?”
说话间,他不动声色打量她。
姜肆极重打扮,平日在九华殿中尚且穿戴妥帖,今日要见娘家的客人,更是以盛装示人。长发挽做云髻,插了金簪,肩披轻纱帔,腰束石榴裙。
灿金的阳光洒落在身,朱颜皓齿,极是美丽。
知道她早上去见了谁,谢致心中,第一次尝到了悔恨交加的滋味。
平日里,她从未因他盛装打扮过。
他十分后悔,放那董伯庸入王宫。
姜肆不知他心中情绪翻涌,说,“之前我母亲为陛下做过药囊,而今方子在我这里,我便让太医过来再做一个。”
“阿月。”
谢致心里发苦,语气亦带了两分渴求,“你为什不能也待我好些?”
姜肆伸手想将阿福抱过来,听了这话,僵在原地。
“你能为远在邺城的姬旸制作药囊,也肯为了董伯庸向我示好,甚至愿意让一只猫睡在身边……却独独待我冷淡。”
“你何不待我更好些,至少,我名义上,还是你的夫婿。”
男人的声音,像是控诉,亦隐隐带了两分委屈。
姜肆的心微微一跳,别过脸避开他的视线。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