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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太子妃
    凌玬撒腿就想跑,被一把揪住后脖领子拎了回来按在腿上。“你既如此乖顺懂事,颇解孤意,便好好替为兄顺顺气,如何?”

    凌玬连忙高叫饶命:“大兄!大兄暂息雷霆之怒!臣弟还有一言进谏,求大兄听过之后再处置臣弟不迟。”

    凌玧哼道:“你且说。”

    凌玬嬉皮笑脸答道:“大兄先让臣弟起来,这样脑袋朝下血流不畅,臣弟脑子一糊涂,连建言也想不起来了。”

    凌玧立即高举起手,凌玬连忙“哎哎哎”地止道:“臣弟想说,大兄既不能拒绝父皇指婚,娶了皇嫂,又何必明面上过不去?事已至此,真喜欢也罢假喜欢也罢,好歹样子做足,否则惹得父皇疑心大兄对婚事不满,又有何益?”

    凌玧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孩子日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念书听政,总觉得他顽皮胡闹,却没发现他见事已如此明白了。正欲开口,又听他说:“更何况,高家如何也不关皇嫂的事,大兄别生了成见。好好关爱皇嫂,指不定是个贤惠的好女子呢?再和皇嫂生几个小侄儿,大兄有子可教,便不用天天盯着臣弟……”

    凌玧本已放下的手再度举了起来。

    也不知是否真借了凌玬吉言,又或是凌玧自己放下心结,渐渐地,他倒越来越觉出太子妃高氏的不俗之处。

    高氏是个性情爽朗之人,平日说话总是未语先笑,一双眸子明如秋水,梨涡小巧动人,一笑起来叫人心里暖暖的。初时太子待她淡淡的,她也不以为意,日常举止之间都洋溢着光风霁月的喜气,拜见凌慑时没叫凌慑瞧出半分不妥来。

    凌玧为此很念她的情,以为她是有心替自己圆场。但后来凌玧发现,高氏倒并非城府深沉,她是天性达观,纵知丈夫冷淡,也不会闷在深宫自怨自艾。每日凌玧深夜回宫,总看见她不是在做五禽戏,便是在听宫女们讲些闺阁趣事,再要不就是一个人坐在书桌旁静静写着什么,一会儿痴笑一会儿蹙眉,凌玧要问时她就红着脸将东西藏起来,笑吟吟地回道:“胡乱写的东西,恐污殿下金目。”——总而言之,永远是那样开朗、幸福,自得其乐的样子,好像什么烦恼都不存在。

    凌玧自打出生前就与阴谋阳谋家事国事为伴,操纵算计、殚精竭虑、居安思危、夙夜忧叹早已成为存在于呼吸之间的本能。像高氏这样发自心底的平和安然、从容不迫,让凌玧不能不感到震撼。

    他终于忍不住暂时放下对高家的芥蒂,只将高氏作为一个女人来欣赏。

    嘉延二十四年,太子妃高氏诞下一子,因孩子生于金秋,佳时令辰,凌慑亲赐名为“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