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自小一处长大,平日里说话玩闹不分尊卑没个忌讳也是寻常,凌玬再不计较这些小事的。
果然,凌玬直接忽略了谢曦话里的不恭敬,继续追问道:“那你姐说她能辨猎物气息,可靠吗?真有这么神?”
谢曦刚要说话,只听得树林一阵“沙沙”的急响,谢氏女脸色剧变,大喝道:“殿下,熊来了!”
果然,一头毛色黑亮、体魄雄壮的狗熊很快出现在距他们仅几丈远的树丛里,它高昂着头来回嗅嗅,似是察觉到了他们的气味,正努力分辨方向。斯须,突然扬起前掌站立起来,发出一声杀气十足的咆哮。
凌玬虽一直渴望遇着猛兽,但这么近距离看见这样的大家伙还是头一回,不紧下意识攥紧了缰绳,手心冷汗直冒。那熊立起足能高出成年男子一个头,更别提是他们这干还未长成的黄毛小儿面前。
“殿下,这不是一般的熊,秋天的熊在冬眠之前食欲大开,势必要吃足了食物,性子狂野主动伤人。现在仅靠我们三人之力是对付不了它的,趁马还没失控,赶紧撤吧!”
“是啊殿下,姐姐最了解这些鸟兽虫鱼的习性,我们赶紧去寻高将军穆将军他们,带上羽林侍卫们再来围狩这头黑熊不迟啊!”
凌玬尚存的两份怯意在听了谢曦这句劝后全转成了羞恼:“这是什么话!莫非孤是只躲在将士们身后坐享其成的纨绔么?豪言壮志而来,惶惶丧气而去,孤可丢不起这人!你要怕,你便去吧。”
说话间,熊已经奔到了眼前,马儿们开始局促不安地摩挲着蹄子,甩头、喷鼻,一个劲儿地别着辔头想跑。谢女已经张开弓搭好了箭,急道:“殿下,事到如今我们只有边跑边周旋。黑熊皮厚,一两箭要不了它的命,待它受伤后便要躁行发狂的!”
凌玬连忙止住她,“且住!孤的骕骦脚程最快,孤射一箭后引它奔跑。谢曦,你带着你姐姐从侧翼分头绕开奔袭,记着,务必要待它受伤流血奔跑良久后再动手。”
说罢,急开八力硬弓,对准近在咫尺的黑熊射出了第一箭。
那箭冲着熊头而去,瞬间射穿了一只熊耳,黑熊吃疼地一声怒吼,向着凌玬暴冲过来。
凌玬暗暗可惜没伤到要害,咬着牙拼命催马。熊的行动一向迟缓,然而暴怒的熊速度异常惊人,他半点不敢掉以轻心,慢慢放松缰绳压低身子,几乎贴在马背上,由着骕骦越性狂奔。
在两侧紧跟着的谢曦他们看着直冒冷汗,虽说之前凌玬吩咐了要待那熊失血力竭时再下手,可是唯恐凌玬有半点闪失,谢曦忍不住提前搭了弓。
就在此时,凌玬做了一个更令他们魂飞魄散的举动——他骑着马再次从背后抽出一支箭来,未尽全力,搭上弓扭身便射!
因黑熊也在疾奔,故而那支去势不足的箭迎面正嵌入它的胸膛,反比平地射出的箭杀伤力更大,黑熊惨嚎着倒地翻滚。
而凌玬为了射这一箭,差点被骕骦甩飞出去,此刻好容易控住缰绳,却是已被骕骦带进了一片乱木丛,陷在里头动弹不得。
谢女叫道:“谢曦!趁它没起来快!”
谢曦绷着脸满脸肃杀,不待她说,早已不假思索满弓射箭。换箭的工夫,未等那熊挣扎起身攻击谢曦,谢女又发一箭。
他俩来回换着发箭困住了黑熊,只是眼看着弩矢将尽,熊又不死,满身血红吼叫惊心,谁也不敢上前近身相搏。正进退维谷,凌玬终于来了。
他的马扎进乱丛里一时困窘,他便索性拎着长剑独自跑了过来。
“殿下不可!这熊目下最是性狂!万万不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