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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当庭抗辩
头道:“陛下主意已定,臣亦不敢多谏。然高太尉还在前线驻守,若长嫂入晋,岂不寒了太尉之心,动摇三军士气?”

    他脑子转得快,凌慑都忍不住在心底赞叹,面上却依然不动如山:“朕已有旨意给高太尉,太尉不日将还朝。前日,古蜀业已退军,你舅舅也快回来了。这些事不用你操心。”

    凌玬的一颗心像坠了千斤重的石头,飞速地沉了下去。身上的伤也愈痛愈烈,耳边再一次嗡嗡作响,恍惚觉着凌慑还在说些什么,却渐渐再听不清。

    他从来没有这样失望寒心过,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支撑他早已崩塌的精神。

    大兄,这就是你深爱了一辈子的大雍,这就是你忠孝了一辈子的父皇。

    凌玬倒在了殿上。

    正当人们乱哄哄地关切凌玬伤势病情时,侍立在龙座一侧的黄门突然惊叫道:“陛下!——陛下不好了!”

    嘉延二十七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早,才十一月,西北风便吹得黑云压满了天边,阴沉沉不透半点暖意。有经验的老人都说,这怕是要下场几十年难见的暴风雪。

    果然没过两天,雪就一阵紧似一阵地下了起来。伴着漫天风雪而来的,还有太子妃高氏与世子凌旻在赴晋途中不幸罹难的噩耗。

    晋国宣称高氏母子是遭山匪抢劫,不慎坠入河谷,待晋军闻讯赶去相救时为时已晚。晋国打捞了遗体,在征求凌玧同意后将其送还雍国。为表安慰,晋君魏铎指蔡为采邑,封凌玧为蔡侯。

    消息传来举国悲愤,老皇帝凌慑于重病中得知此事,黯然流泪道:“时至如今,废太子已成定局。将高氏母子……罢了,后事如何料理去请一请太尉的主意。拟诏,太子凌玧监国不利,见辱邻邦,有丧国威;非可守器继统,难承宗庙之重,着废黜储位,以告社稷。”

    “陛下!”

    “去吧……照朕说的做。文厚,再去瞧瞧子寰,若他下得来床,便请他来一趟。你……你缓着点说,这孩子性情刚烈……”

    凌玬的伤实是太重,淤血都积在内里,前番本就疲病初愈底子单薄,这下两厢一凑,激出的高热烧得人昏迷抽搐。一干御医使出浑身解数才好容易控制住病情,只是治那棒伤非得拿烈药将淤血揉挤出来,其剧痛苦楚比再受一次刑更甚,期间凌玬又痛晕过去数次,直到近两日才刚刚从半昏半醒中缓过来。

    穆徵去看他的时候,他正侧卧着吃药,一见穆徵忙拉住手问:“舅舅!这儿没一个人肯同我说前朝的事。长嫂她们已抵晋庭了吗?晋君是如何处置的?”

    穆徵喉头一哽,错开目光强笑着拍拍他的背,“殿下,叫臣看看您的伤如何了?还发高热么?”

    凌玬眼不错珠地盯着穆徵的脸孔,手脚一下子冷了,没有血色的脸上此刻更是青白难看。半晌,他轻声道,“我知道了。晋君比我想象的更加愚蠢残暴——他斩草除根,是不是?”

    穆徵红着眼点点头:“晋君……将太子妃和小世子的遗体送回来,封……封大殿下为蔡侯……”

    凌玬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撑起身:“你说什么?”

    “陛下已叫拟诏废了大殿下。”

    凌玬沉默片刻,终于抖着手拿起药碗恶狠狠砸在地上,怒不可遏地吼道:“天下焉有被别国逼废的太子!天下焉有送自己儿孙供敌人虐杀取乐的国君!天下焉有是理!禽兽不如!”

    穆徵吓得顾不得礼数,扑上来就要捂他的嘴:“小祖宗,这话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说!”

    凌玬冷笑着挥开他的手,眼中泛着刻毒的嘲讽:“舅舅你怕什么?这老货有本事就千年万年自个儿活着,要么有魄力把这破位子交给他忌恨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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