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真连忙道:“太子说了,您人到了,毯子也可以不要了。”
宋春景冷笑的看着他。
闫真紧紧闭上了嘴。
傍晚。
宫门外有一队车马静悄悄的在外等候。
等到夕阳余辉殆尽,其中一个小厮站了半天有些腿疼,终于有些不耐烦了,“这宋大人也忒磨蹭了,再不出来,宫门就要下钥了。”
领队的人个头适中,身材结实,面相老实。
“住嘴!”
他呵斥了一声,“知道上一回站在这里等人的那个是怎么没了吗?就是因为话多。”
“……是,闫管家。”小厮闭口再不敢言。
闫真从门缝里望了望,似乎望见了个黑乎乎的影子,吓了一跳。
宋春景从太医院出来,大步跨出宫门,冷冷打量了这队人马一眼。
他几步上车,声音又冷又冰,“走吧,诸位。”
东宫仍旧是那副高大模样。
宋春景一下马车,高高抬起头望了一眼那匾额。
他看的仔细,闫真也跟着抬头望了望,“您看什么呐?”
宋春景收回目光,“看这里一副黑棺材模样。”
东宫就算再冷清,装修再简单,也万万沦落不到棺材模样去。
闫真自动忽略他的挖苦,“……您请进”。
太子在詹事间逗画眉。
那画眉比前几日长进不少,太子一伸手,他就知道上前蹭蹭。
蹭完了,太子给它喂了一粒软儒的小米谷。
画眉吃完了,“吱”了一声。
太子刮了刮他头上羽毛,“就知道吃,歇一会儿的。”
宋春景上前要跪,太子说,“免礼。”
“是。”宋春景站在了一旁。
他这倒奇怪,太子打量他腿一眼,“又腿疼了?”
宋春景没吭声。
“你还不如只鸟呢。”太子说。
宋春景:“那叫鸟陪着太子吧,下官告退了。”
他转身欲走,太子冷冷道:“你敢走。”
宋春景站住脚。
他不言,太子等了一会儿,“南方水患,父皇派我我巡查,路上要有太医随侍,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你同我一起去吗?”
竟然不是命令而是询问。
宋春景看他一眼,略微一犹豫。
太子趁热打铁,“不过半月就回来了,我会派人照顾好你爹。”
竟然要半个月。
“恐怕不太妥,”宋春景担忧道:“皇后娘娘身体表面虽然不错,实际上却是叫药给调理出来的,她每日情况有变化,吃的药也得有些增减,皇后身体一直由下官看顾,恐怕脱不开身。”
太子一时沉默。
宋春景余光打量他一回,太子眼皮也没抬,便道:“要看你就大大方方的看,总是偷着看我做什么。”
宋春景忙收回目光,不言语了。
太子凑到他跟前,伸出手撩起他一把头发,“好香。”
他并没有上前去嗅,直挺挺站着,光明磊落的说了一句。
宋春景靠后退了半步,躲开那手,“太子同这臭鸟待的久了,闻什么都是香的。”
他眼睫低垂,睫毛很长,一眨眼就是一小片阴影。
叫人想起画眉头上的细小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