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过分奢侈,也不一昧节省,冬日温度不过高,夏日室内不太低,很平常。
叫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皇后此人面善,常常含笑,给人和蔼慈爱的模样。但是后宫一直无所出,又叫人忍不住揣测是否有她动的手脚。
暗地揣摩许久,却一点端倪都未发现。
时间久了,都道她是真慈善。
皇后正靠在榻上眯着眼养神,身边的老姑姑上前来轻轻道:“娘娘,太医院的宋春景收了将军府那个养子徒弟,今日正式当了学徒。”
皇后睁开眼,愣了一会儿神。
老姑姑说:“这个宋春景胆子忒大了,谁都敢收。”
皇后借着她胳膊的气力坐起身,“将军府给他脸面,想必是想拉拢他。”
这老姑姑是她身边老人,因此不担心忌讳,直担心道:“那咱们还用他吗?”
皇后微微笑着说:“这倒不必担心,太子同他亲厚。何况太医院也不止他一人,再寻个别的时常来替我看看,”她顿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接着说:“太子那里也时常去一去。”
老姑姑点点头。
“将军也是,怎么将儿子送去学医了?”老姑姑不解道。
皇后说:“养子不能袭爵,听说他那个儿子身体又不好,将来若是学得一身本事,能留在太医院,也算条好出路。”
老姑姑还要再说,门外大侍女敲了敲门轻声说:“娘娘,太医院宋大人来请脉了。”
皇后点了点头,看了老姑姑一眼。
宋春景带着沈欢站在门外听传。
大侍女说:“请进。”
沈欢看着寒翠宫三个字,脚下定格一瞬。
宋春景扭头看了看沈欢踌躇的模样,摸了他头一把:“不必怕。”
他面相冷清,说话的时候只薄唇微微启阖,其他一概不动。
这轻飘飘三个字,似乎有什么魔力,将沈欢浮躁的心抚平了。
老姑姑把香炉给皇后端到桌前。
皇后正端着微笑,掀开八凤齐鸣八角小香炉的盖帽。
仔细一看便知,那笑容根本没有到达眼底。
宋春景进门行了礼,皇后拿起小香匙,打量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少年,“这是宋太医新收的小徒吗?模样不错。”
“人也勤勉。”宋春景见皇后没伸手,也就不着急请脉。
皇后收回目光,放好了手中小香匙,宋春景一摆手,沈欢把药箱提高了些。
取出来腕枕,皇后轻轻搭上去,“有些眼力,不愧是将军府里头教出来的孩子。”
“娘娘凤体安康。”宋春景收回手,才答道:“将军还说惯坏了,叫微臣可劲儿打骂,他不心疼。”
其实自己养大的孩子哪有不心疼的,不过是望子成龙的父母一点严心。
皇后笑了笑。
宋春景也跟着微微笑道:“也承蒙将军看的上微臣,说来也是太子有个头疼脑热的常找微臣拿药,叫人以为我的医术很好,这才入了将军眼。”
皇后这次真切的笑起来。
“既然他是棵好苗子,你就好好养着吧。”皇后又拿起了小香匙。
“是,”宋春景弯腰谦虚道:“暂且还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拎个药箱什么的省些力气。”
香匙轻轻拨动香炉,袅袅的青烟缓缓升起,婀娜轻盈模样。
皇后放下手中物,缓缓道:“慢慢教吧。”
出了寒翠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