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昺负手战了起来,在大堂内踱步,“我知你们之前怨我手段阴狠,可是燕王是皇上最大的心腹大患,如果不能除掉燕王,皇上的削藩就成了笑话!”那呼之欲出的感叹谁都清楚。
谢贵脸上胖乎乎的肉抖了抖,咬牙说道:“要死就死,张大人想做什么,谢贵誓死相随!”
张信掩面叹息,随即拱手说道:“我当如是。”
风雨欲来,就在近日,事情总要有所决断!
……
燕王的别府距离燕王府并不是太远,但是也是一个城北一个城西。马车摇摇晃晃,车队两侧守卫森严,三辆马车在众多护卫中马蹄声哒哒哒地往城西走去。
何玉轩靠着马车车厢迷迷糊糊地睡觉,他昨天晚上被小黑屋的文折腾得半死,早上起来还犹然觉得在做噩梦。
何玉轩至今还不知他也要随同出发的原因,但是这倦意连绵,无论如何也抵不住。
莺哥忙里忙外地准备着,生怕何玉轩睡得不够安稳。他一直是小意地伺候着何玉轩,但何玉轩不是那种喜欢被人跟前跟后伺候的,更喜欢是自己动手。莺哥也就罢了,但有时在何玉轩还没想到,莺哥就悄悄先给做了,免得何玉轩操心。
何玉轩迷迷糊糊,听着车轮滚动的声音,疏懒地打了个哈欠,心中偶尔闪过几个断断续续的念头……
如果说张昺的谋划是在作死的话,但是他到底是差点成功了,如果不是何玉轩偶然发现了许通的问题,那么现在燕王府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可知……许通的患病反倒是因祸得福。
在这样一种危险的状况下,燕王还要离开保卫重重的燕王府,然后去往别府。就算是别府再如何靓丽,可没有哪一个地方能比得上燕王府的安全,再加上之前燕王的受伤……何玉轩只能说,燕王是真的打算以身作诱吗?
唔……
何玉轩翻了个身,把自己窝在靠垫中,准备再睡一睡,这等费脑的问题不适合他。
……
说到别府,给何玉轩深刻的印象就是应天府的徐府。
他在京城时,偶尔随着戴思恭去给达官贵人看病,也曾被邀请去过徐府,那徐府乃朱元璋赐予徐达的府邸,他虽逝世而未受领,可他的子孙却居住在徐府内。徐府的山水可是尽善尽美,摆设精致华丽,便是小小的一片假山看着耗费巨多,着实精美。
可是如今一瞧,燕王的别府还真的是别具一格,就只是一处房子。比燕王府的住处更为简朴,摆设很是简单,只有里间还有点装设。
何玉轩入住的屋子距离主院还挺近,走几步路就到了。
何玉轩看着莺哥小小年纪忙进忙出,也拉起袖子来帮忙了,可是还没做好几样,就被莺哥强烈地拒绝了,“何大人,我知您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人手,但是我是被三宝公公派来的,如果我什么都不干,三宝公公岂不是觉得我没干活?”
何玉轩叹气,也就随莺哥去了。
别的不说,虽然别府没有何玉轩想象的精致,可是眼下一看,这里的气氛却很好,在燕王府的时候,虽然何玉轩也是与世无争,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有种身处漩涡的感觉。
远离别府后,这种无名的重压就消失了许多。
何玉轩带来的医书也不算多,随手抽了一本在院子的葡萄架下坐着。葡萄藤绕着搭造好的架子垂落,还有几颗小小青涩果子摇曳,传来淡淡的青藤香味。七月里来,葡萄藤下的阴影让人悠闲,这处倒还真是一个好地方。
等莺哥出来的时候,何玉轩已经靠着葡萄藤睡着了。莺哥回去取了件衣服,小心翼翼地给何玉轩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