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青公司和派诺蒙公司同一天到达南光鞋厂,就是他一手安排。并且,派诺蒙这样的国际公司到南河来投资,制鞋业又是市里的支柱产业,市长肯定也是要到场的,也是要亲自陪同的,一路绿灯,警车开道。
他们都声明过来是要找父亲,也是他一手策划,父亲还在检察院里,那么他们找不着父亲,市长就得替他们把父亲找出来。嗯,只要市长过问,父亲只要查不出问题就得放人。
这也是借力打力,借派诺蒙和刘晓青的力!
派诺蒙来得很匆忙,南河镇党高官崔裕禄接到市政府通知还没有摸清什么情况,还来不及跟市长解释,就稀里糊涂来到现场。
现在看到市长亲自过问彭长远,他暗叫一声,糟了!
……
历时二十四天,彭长远终于走出了检察院,当他出现在厂里时,他明显瘦了,神情也有些拘谨,但是脸上身上很干净,明显刚刚收拾过。
“爸。”
彭湃早已上前,姜黎依着柳树背过身去,她不愿让孩子看到她喜极而泣的样子,也愿让丈夫看到自己拿刀的样子。
“您就是彭总?”刘晓青实业公司的副总毫不含糊,“我们是过来签合同的。”
彭长远有些懵懂,他也看到了两名外商,秘书长忙解释道,“这是天上掉馅饼,派诺蒙想在中国寻找一位合作商,选中了我们南光。”
派诺蒙的两位代表一阵叽哩哇啦,市经贸局的翻译赶紧跟了上来,惹来南河镇老老小小一阵围观。
“好,到宾馆去谈吧。”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地方,但是两名老外对南河的制鞋业很感兴趣,在市长的陪同下沿街参观起来……
趁着这个功夫,彭湃赶紧提示道,“爸,市长问你有什么要求,你就说要南光厂彻底改制。”他看看前面跟在市长后面的崔裕禄,“彻底的改制!厂长有完全的自主权!”
改制,到了九八年,已经成为这样的企业的宿命!
放眼全国,却有很多企业摆脱了这种悲情的命运,当时鲁冠球的萧山万向节总厂、沈文荣的张家港锦丰轧花剥绒厂、何享健的顺德北街办塑料生产组,都是这类乡镇企业。
虽然在创建模式上还是有很微妙的差别,但以他们为代表的企业大多数完成了产权改制,从而迎来了飞跃发展,没有完成改制的,逐渐走进了历史的尘埃。
……
崔裕禄走在后面,他拉住秘书长,“外商是谁联系的?”
“省工商联的人说是沪海企业家联合会,派诺蒙的人说是榜爷……”
“榜爷?谁是榜爷?”崔裕禄的眼里闪过疑惑。
谁是榜爷?榜爷彭湃正扶着自己的母亲呢。
“掌柜的。”趁着市长在前面的空当,高学锋与孙旭光又围了过来。
“高学锋,外商的事为什么不汇报?”崔裕禄一脸寒霜,“我看你这个副厂长也干到头了,哪凉快哪待着去。”在市长跟前丢了脸,气就撒到了高学锋头上。
高学锋可以在南光厂的工人面们充领导,可是对着崔裕禄却霸气不起来,“崔书记,我,我也不知道从哪冒出两个外商,那我还是回经管站干我的副站长……”他嗫嚅道。
“副站长,”崔裕禄越发生气,“副站长也没你的份。”他扭头而去。
这是一撸到底了!
高学锋脸上一片灰白,几欲站立不住,大热天他竟然浑身上下打起了哆嗦。
眼看着高学锋失势,彭家得到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