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放下了一直以来的心事,陆榆这一晚睡得很好。
他没做梦,也没再想起从前的事。至于那点油然而生的对程憬的担心,则被他强行按捺了下去。
从浴室出来时,他劝慰自己不要多事,安心过好自己的日子。
确实如此,大一新生军训回来上课一周有余,他满脑子都是和程憬的矛盾,把自己的规划全都丢到了脑后。
如果不是提早半天回了学校,机缘巧合下遇见了十月的老板娘,他这刚开学的黄金一周可以算是被他挥霍了个干净了。
第二天,他醒来时,宿舍里又只剩下他和余归两个人。
余归脖子上挂着一副护目镜,正站在书桌旁往包里装书本。听见动静,往他的床上一瞟“早啊。”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一隅,陆榆抬手捂住双眼“学长早。”
“乖。”余归随口安抚他,将最后一本书装进书包,“我先走了,今天忙。”
“等等。”意识渐渐清醒,陆榆赶忙叫住他,爬下床,把自己一路从c市拎回来的点心盒取出来,“我家里人让我带给大家的,挑两块吃早点。”
“哇好棒”纯种南方人余归对北方传统点心很感兴趣,一脸好奇地在盒子里挑挑拣拣,“哪个好吃”
陆榆把盒子放在桌上,便走进了厕所洗漱,听到余归的问话,随口应道“白”
他顿了一下,心里突然生出些细小的迟疑,改口道“我一会出去帮你挑。”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余归在外面喊道,“我随便拿两个走了,我看着都挺好的,谢了老弟。”
随着门的一声砰响,307室内复归平静。
陆榆吐掉最后一口漱口水,将手里的牙刷和杯子放回架子上,拽着毛巾擦了擦嘴,慢慢地走出了厕所。
桌上的点心盒摊开着,里面确实有两个空当。陆榆走过去随手将盒子里的塑料薄膜重新包好,他正打算把盒子盖扣上,手下却突然一顿。
想了想,他从手边的第一个抽屉拿出一个保鲜袋,重新将塑料膜掀开,仔仔细细把盒子里为数不多的枣花酥和白皮儿全都挑了出来,装进了袋子里。
做完这些,他将点心盒和保鲜袋一同装进了书包里。
从书架上抽了个新笔记本放进包里,陆榆习惯性地抬起左手,却意外地没有在手腕上看到自己佩戴了两年之久的手表。
陆榆愣了一下,微微皱起了眉。
这表倒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是许雁华前些年出国访问时在免税店给他带回来的礼物。重生前的他大概没有戴表的习惯,就一直把它丢在抽屉里落灰。
但他重生后当晚情绪失控地给自己手上添了道疤,到底处理不得当,伤口痛得他整夜都没能入睡,硬生生睁着眼挺到了天亮。
他有些怕感染,便在第二天清早独自一人跑到社区医院重新处理伤口,急诊坐班的小护士看着他的手腕叹气叹个没完。
“太深了,会永久留疤。”那小护士满眼都是可惜,又叹了口气,往伤口上倒上厚厚的消炎粉,“天气热,每天来换药。等愈合了,我给你推荐一款祛疤的药膏。”
药粉敷在伤口上,一晚都未停过的隐痛神奇地减弱了许多。陆榆走出社区医院,将校服袖子往下拉了拉,遮住那块纱布。
一周之后,小护士取掉他手腕上的纱布,看着那道细长的疤痕,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姐姐,别这样。”陆榆彼时已经和她十分熟悉,便反过来劝慰她,“我说了,是意外。”
小护士剜他一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