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在当地的一家小餐厅里,今天的巴尔的摩异常寒冷,呼啸的冷风吹得人瑟瑟发抖,但幸好这家小餐厅的老板非常大度地开大了暖气。
午餐是意大利面,带着浓郁的芝士和红酱,冒着热气腾腾的香气。
老板在柜台后面看小电视,里面放着广受欢迎的脱口秀,小餐厅里只有威尔和兰格两个人静悄悄用餐。
“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兰格找了个话题开口。
威尔想了想,“飞钓吧,我挺喜欢的,而且也算擅长。你呢?”
“我更喜欢室内活动——比如说绘画。”兰格耸肩。
“但可惜的是我最近都没什么绘画热情了。”兰格摊手,“飞钓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在这上面花了很大功夫吧?”
飞钓,利用独特的挥舞技术将线和饵打出去,再慢慢耐心地回收线,利用不同手法和水流状况表现拟饵的活动,诱导无辜的猎物上钩。
需要丰富的经验,耐心的等待,以及一击必中的敏锐。
需要一个技巧高超的猎人。
“我有点天赋。”威尔下意识回答,“虽然最开始非常困难,但是只要掌握规律和技巧后就很容易上手。”
“而且——”威尔顿了顿,微微皱眉。
“而且什么?”兰格放下刀叉,专注地看着他。
“而且和其他狩猎方式不同,飞钓更加…内敛,你不用见到那些鲜活的生命在你的枪下奄奄一息。”威尔目光涣散,仿佛陷入了别的空间。
“你不用看着一头鹿躺在地上,腹部的伤口往外涓涓流着血,它瞪着大眼睛无助地看着你,但你却残忍地夺去了它的生命。”威尔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
“你救不了它,你——你杀了它。”
你杀了它,是你杀了他。威尔凝视着兰格背后的空间,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那里。
雅各布霍布斯,他面色苍白如同死尸,眼神锐利如同猎手。
威尔看着一头鹿从他背后用鹿角刺穿了他的身体,鲜血从他身上的十个血洞里流出来。
他看着霍布斯奄奄一息费力地扭着脖子,浸着鲜血的嘴艰难地一张一合,他说——
you see?
兰格顺着威尔涣散的目光向后看去,后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老板在柜台后继续看着电视机是不是发出一声怪笑。
但是他看着威尔的眼睛,他急促的呼吸和颤抖的瞳孔,他知道他一定看到了什么。
一些邪恶的,恐怖的,混乱的东西。
一些他所恐惧的,属于自己的东西。
兰格笑了笑,没有打断威尔的联想,拿起刀叉继续他热气腾腾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