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拘谨地捏着裙摆,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儿都没动静,垂着脑袋,时不时地抬一抬头,小心地看一看他。
撞上他视线,她又低下头去,不知怎么,竟然有些心虚。
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
他轻笑了声,最后瞥了她一眼,收回目光,一甩手。
扑通——
她心跳一沉,同时他给那木瓢,扔回到旁边的水桶里去了。
他背靠回浴桶边沿,慵懒地展开两条胳膊,随意地搭在上面。
“那你,”他疏懒散漫的嗓音,沉沉哑哑地回荡在巴掌大的房间里,温柔又深沉,“帮哥哥把门关上出去吧,刚才来送热水的那个人忘记关门就走了。”
“……”
她站着,仍一动不动。
“水凉一些也没事,也能洗的,”他漫不经心地说着,鼻息一动,就轻轻地笑了起来,“就是不知道,对愈合伤口有没有帮助呢。晚晚啊,外面有医生回来了吗,你要不要去帮哥哥问问……”
——哗啦。
一阵很轻微的水声,响在他身畔。
淹没过他的声音。
她微微打着卷儿的柔软的头发,缭绕在他沾了些许水汽的手背,几缕头发丝儿被濡湿了,轻轻地,滑过他的皮肤。
有点痒。
他抬了抬手指,下意识地想牵引一下,只一瞬,那股淡淡的香气和柔软的触感,便从他指尖抽离掉了。
她纤细的身影背过他去。
一只小小的,白皙的手,捞起那个挺大又有些重的木瓢,在盛热水的桶里,用力地舀了一下,然后费劲儿地提起来。
“哥、哥哥……”她用两只手才能拿稳,转过身来,轻拧着眉,微微地喘了喘气,“好、好重啊。”
他轻笑着,伸出手去,“给我吧。”
她坚定地摇摇头,避开他的手,眼神透着坚定,“不是哥哥让我帮忙的吗?”
“是啊,”他一扬眉,朝她笑了笑,然后不由分说地夺过来,“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
“嗯?”
“傻啊,太重了,”他将热水加入浴桶,探了探水温,随口说,“拿不动就不要拿了。”
“……”
她却不出声了。
刚才他夺过时,手上的水渍沾惹到了她手背的皮肤上。那块儿皮肤就像是被烫伤了一样,现在都有隐隐的灼意留存。
她怔怔缩回手,目光垂下,盯着自己的手背,出了须臾的神。
潮热的水汽已经化作冰凉,可他手的触感,好像在一点点地,渗入进她皮肤的毛孔中。
像是,要将属于他的气息,推送入她的四肢百骸,直达心脏——
“晚晚。”
前方水声哗啦一响,打断了她思绪。
转而,她视线里又落入了那只手。白皙修长的五指,手掌宽厚,手腕儿线条流畅,且骨节分明。
能看到他小指侧面,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痕迹很长,像是什么锐器要将他整个小指削下来一样。
她不由地心惊。
她记得,他手上以前没有这伤的。
她这才想起,他的腰背,胳膊,也落了大大小小错综的伤痕。
有子弹伤,又有刀伤留下的疤痕。
他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晚晚。”
她刚想问这是怎么弄的,他又叫了她一声,见她没反应,又在她眼前“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