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澄沉浸在疑惑中,没注意他别情无限,顺手主动拉着他,踏入设有雕花屏风的水榭内。
“豫立哥哥,你有没有觉得我娘她怪怪的”
她秀眉轻蹙,补充道“你很少接触她,兴许瞧不出什么可我与她相伴多年,没见她对我父王和我以外的人这般上心
“她说看了先生和姐姐的画作而伤怀,可我瞧着她们哭成一团,不似在悼念我外祖母,倒像是难舍难分。而且她从一开始,就对先生十分客气,只见上一两次,便允许我继续随他学画。这一些列反应动作,根本不像她的作风。”
蓝豫立被她柔软小手牵得牢牢的,或多或少有几分心猿意马。
回过神,他反过来回握她,温声道“说实话,我此前曾觉阮姑娘沉稳内敛,不论言行举止,皆超乎咱们这个年龄,只道是徐太夫人教导有方。
“可你有没有觉察,徐家人从王后、首辅大人、徐大夫人、徐二爷,到阿晟他们对阮姑娘不仅仅是客气,更多的是尊敬和顺从,对徐先生亦如是。
“我私下问过阿晟,他含糊其辞,说是徐太夫人特别看重阮姑娘,容不得她受一丝委屈。我祖母曾与徐太夫人不相往来多年,却一直暗中关注徐府动向阮姑娘其人,从未在太夫人生前现身,更从未在他们口中出现过此事的确令人费解。”
秋澄心底腾生一股微寒。
原来,不光是她这个常年在外的孙辈对“阮姐姐”一无所知,连常驻京城的蓝豫立亦如是
“他们定有什么秘密在瞒着我”
秋澄微微嘟着嘴。
蓝豫立笑劝“谁没点秘密呢”
秋澄本想问他是否也有秘密相瞒,细查他容色憔悴,下眼圈一片青紫,心瞬即发软,柔声问“你近日没睡觉吧去找你那半师半友的统领”
“姚统领救过我一命,也曾授予我武功于我有恩。”叹了口气,蓝豫立眺望池边落了半数的辛夷花,“他性子古怪,不与人往来,若连郡主都不再过问他的生死,这世上不会有人管这事了”
秋澄从他狭长眼眸中读到了坚定,心下感动,悄悄把头靠在他肩侧。
“你定要小心,别逞强,记住我在赤月国等你。”
蓝豫立屡次被她占得先机,横下心一展臂膀,将她纳入怀中。
凌乱心跳声中,传来一声温言答允。
“遵命。”
风和日丽,碧空苍鹰翱翔,茂密山林被朝阳染上了一层莹莹的金色。
官道上停靠着三辆马车,和十余匹骏马,随时等待踏上征途。
赤月王此次东行只为寻妻女,除了一小队护卫外,并无大批人马随行。
与相送二十里的礼部官员道别后,贺若昭、徐明初、秋澄等人更决定舍弃大排场,计划换上再走一段路即更换便服,轻装简行,以免千里路遥又生波折。
大抵提前宣泄了离愁别绪,徐赫夫妇皆将感怀掩饰得十分妥帖。
他们混在小辈当中,郑重向女儿、女婿、外孙女行礼,又再三叮嘱阿六谨言慎行,照顾好双犬。
礼貌笑容恰到好处,宛如面对一场寻常不过的离别。
诚然,隔着千山万水,苍茫岁月,他们也必将血融于水、心连于心。
大毛二毛因不适合见外人,全程被关在马车内。
也许嗅出与主人分离的意味,不断发出呜呜呜的哭腔,惹人心碎。
目送赤月国车马扬尘而去,阮时意咬住唇角,下意识握紧徐赫的手。
哪怕夜里各种粘腻,二人甚少在光天化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