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步微行眼风飘来时,他谄媚地微笑起来,“还有啊,霍小姑不想卷入命案,殿下几乎是二话不说就应了,今日霍小姑来找殿下,她走之后,殿下丢了魂一样,整日便没出过卧房,这也就算了,跟踪王吉算是个什么事,要是往常您也属下都不会派出去,这次怎么还提着灯笼亲自出门了”
步微行抿唇,并不答话。
看似说的像是那么回事,可是真是那么回事么
言诤笑眯眯地摸了摸下巴,“要是属下没猜错,您是因为今日和她聊得不愉快所以心乱”
心乱,他确实几度因为她心里不自然。
言诤抚掌大喜,“殿下,恭喜您,您动情了。”
步微行低头,只见这个扑通趴在草地上的正三品将军仰着脸,满脸兴奋和激动,眼睛犹如两颗璀璨的明星似的,倒映着满树春影和一院月色。
步微行拧眉,“孤动情,你那么幸灾乐祸”
言诤缩了缩脖颈,反驳道“殿下,话不能这么说,属下还不是为了您的后半辈子考虑,您是东宫之主,将来御极摄政,后宫之中总要环肥燕瘦七十二妃嫔不是依属下之见,霍小姑年华正茂,兰心蕙质”
“够了。”
言诤被打住了。
他疑惑地搔了搔耳后,只见步微行长身而起,高颀的身影冷峻,言诤疑惑地舔了舔唇。
步微行道“孤知道了。”
太子殿下离开的脚步有一丝错乱。
言诤了然于心,得意洋洋地一屁股坐下来,“哎哟”一声,碰到了伤口的言将军哗地几声滚入了草丛之中。
灯火明明灭灭。
白氏正要剪烛花时,霍蘩祁才姗姗而归,见白氏披衣起身,吓了一跳,“娘,您怎么起来了”
说罢将白氏往床榻上拉,背着白氏,强制压下艰涩的哭腔,挤出灿烂的笑容,“我去药堂看了看,大夫说您身子不大好,要常休息,他今日又给我换了新药方,您等会儿睡前喝一帖,他说准能药到病除。”
白氏不说话,眼眸里俱是复杂而愧疚。
她知道女儿在故意装傻,只要她取了药堂,王大夫不会不告诉她自己的病情。
难为她的圆圆了。
她本想说“富贵生死,皆有命数”,霍蘩祁却支起了笑意,替她搭上棉被,笑吟吟问“您晚上起来做什么”
白氏道“先前顾公子的下人来过。”
霍蘩祁不解“他来做甚么”
白氏指了指外头的紫檀木蒲纹花木几,“他是来送药的,我推拒了几次,但是顾公子不让拒绝。”
霍蘩祁心头一跳,映着微暗的烛火走过来,只见几上摆着一只雕工精致秀雅的圆盒,是黄花梨木底,繁复的貔貅纹印刻其上,她揭开盒盖,里头安静地躺着两只白色老山参。
说不上失望,想来是顾翊均见母亲身子不大好,便送来这些补品,但他不知道母亲需要的是雪芝和麒麟草,山参虽然滋补,但救不得母亲性命。
霍蘩祁轻声道“娘,咱们又欠了顾公子一笔债了。”
她已经说不清现在欠了多少人的人情了,霍家的,顾翊均的,步微行的,这些统统都是要还的。
白氏秀丽的娥眉颦蹙起来,“要不,圆圆你代娘把这两支山参还回去”
霍蘩祁回眸,灿烂地扬起嘴唇,“债多不愁,咱们欠顾公子这么多,还怕多两支山参何况他是好意。阿祁明日多去采桑和采茶,多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