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蘩祁被夸了之后,觉得自己兴许又找到了一条财路。
掌柜的给了她一本入门书,让她自己平日里照着勤加研习。这书的文字浅近易懂,但霍蘩祁只于幼时被母亲抱在膝头读过些书,认得些字,这么多年还是生疏了。但她很快又发现自己的这间旧宅竟是别有洞天。
这里原来的主人在走之前,留了一大摞藏书在书房,而且家中有习字的小儿,所以摆放了一些手抄本和句读书。
她只要晚上一上榻,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他说话的声音,又心乱如麻,干脆披衣起来,熬着一盏灯到深夜,困得撑不住了再去睡。
这半月便教她真琢磨出了说不准可以发财还债的法子,不过得冒冒险到外地看看,因为在芙蓉镇这套可行,外面她不清楚。在想到这个之后,便心有戚戚焉。
整整半个月他都没有别的举动了,难道真是一时意气
他说了要走,是什么时候走
霍蘩祁隐隐约约感觉到,留给自己琢磨拿主意的时间已然不多了。但她还是踌躇不决,便苦恼着上山腰去拜祭父母。
母亲已经走了快一个月了,霍蘩祁学会了冷静自持,明白了她现在只能自己信赖自己,包括自己每一个有可能性差踏错的决定。
“娘,圆圆遇上了一个难题。”
霍蘩祁将火钵里的黄纸挑动得燃烧起来,袅袅的烟折腰而上,她看着自己亲自立的墓碑,为难地同母亲诉说自己的困惑“圆圆欠了很多钱,很多很多,有可能还不上那么多。可是他说,不用还了,只要只要我跟着他走。可是,可是我绝对没有想攀附他的意思只是要是跟着他走,说不准我能做一笔生意。可我有点害怕他是坏人。”
“就是娘见过的给过您钱的那个人。”
“他好像说他要我跟着他,是嫁给他的那种意思。可是他是银陵大户,我不过是芙蓉镇上的一个帮二叔推粪车的女郎,他就算要带走阿媛她们之中的另一个,都不会让我这么吃惊。”
霍蘩祁无奈而茫然,“我知道,娘要是在身边,也肯定要圆圆自己拿主意,肯定会问,圆圆是不是心甘情愿跟着他。”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到现在才觉得娘是对的,女儿对这些事,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他人生得俊美,虽然冷漠,但不失风度,偶尔有一丝人气,会有平凡人有的喜怒,也会碰上尴尬的事,会有想要躲开的拘谨。她偶尔地,会心跳加疾。但多数时候,又觉得他是高高在上、不可染指的。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有一点点心动。
这就是她想了半个月也没想明白的事。
“霍小姑。”
身后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
霍蘩祁吓得手心一顿,火钵里的黄纸烧完了,火舌舔着将其吞没,风乍起,一波烟灰扬起来迷了眼睛,霍蘩祁紧张地收好东西,起身转过来。
一见是顾翊均,她便微愣了一下,怕自己方才的傻话让顾翊均听去了,又羞又窘。那种话,怎么能让男人听见
顾翊均手里携着一柄纸伞,他是孤身而来,缓缓走近,朝霍蘩祁的父母行了礼,“从寺里回来,偶然路过。霍小姑,要下雨了,你怎的也不带伞”
又要下雨了么
这山里晴雨不定,此时确然天已水色蒙蒙的,翠微山色凝碧如洗。
霍蘩祁“嗯”一声,望着自己的脚尖,低低道“我回去了。”
不过走了几步,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