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还真是肥。
季殊斓知道他现在的状况很不好。能在一众武者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摘取灵药,本就是一件极难的事。即使事先已经召集了许多强者来保护他,季殊斓也不敢保证自己可以毫发无损。
损就损吧,不管是多重的伤,只要还留着一口气,他都能再次活蹦乱跳起来。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任他为自己准备了千百条后路,也绝没料到所有的武者会被强制禁锢真气。
没错,所有,无一例外。
真气不能调动,好歹还有一副强健的肉身,总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进入秘境的武者何止几万,能同时禁锢如此多人的真气,但凡有点脑子,想也知道不可能是人做出来的
他们中还没有哪个有那么大能耐,再说,连同盟都控制,确定不是识海被狗啃了一角么
果然,着急忙慌四处逃窜的武者们还未跑出多远,就通通撞在了看不见的壁障之上。一时间“嘭嘭”声不绝于耳,武者们一个个形态怪异扭曲的僵在原地,双目猩红,面容扭曲,眼珠子恨不得瞪出来将那道壁障射穿。然而只瞪了一息不到,满目凶光将将释放,无形的屏障就突然“咔嚓咔嚓”响了起来。
像是啃噬一般的声响,从死寂中传来,那一声声仿佛是在嚼碎他们的骨骼血肉,武者们吓得心肝直颤。当声音终于停止后,四周忽然变得漆黑一片,无尽黑暗翻涌而出,携着沉沉重力,似要将所有人给挤成碎末才肯罢休。
季殊斓当时正被带来的人手给围拢在中间,他们也跑了,却没撞上壁障。虽比旁人少了几分疼痛,但终归身体还是如他们一般一动也不能动了。
紧接着,便是那恐怖至极的压力
失去意识之前,季殊斓依稀看见碎成一摊烂泥的武者,一点点消失,尸骨无存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摧枯拉朽般叫人连思考一下都困难。季殊斓不觉得自己能活下来,但脑海无时不在叫嚣的疼痛又令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确确实实的还活着。
呵他的运气还真是好。
意识到自己没有死,季殊斓立刻检查起了身体的伤势。
皮肉完好,并无一丝伤痕
经脉滞涩重重,不似重伤所致,倒像是天生就是如此
不对,很不对
他的资质即便不那么好,却也万没有这么差
季斓殊试着运转真气,别说调动了,他体内压根就没有半点真气存在
怎么回事
沉重的眼皮子再抵不过心里的震惊,季斓殊忍着头痛“唰”地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好不容易费力抬起想要摸摸自己面容的手就被人紧紧握住了。
原来昏睡时听到的嗡嗡声并不是幻觉。
因为那握着他手的人又絮絮叨叨了起来,与先前的声音同出一辙。
季殊斓浑身无力,只好暂且忍下抽出右手的冲动。他抬眸瞥了抓着他手的男子一眼,黑发灰眸,约莫二十来岁,两侧额角有着两道同样的灰色纹络,相貌算的上英俊。
男子一脸深情,含情脉脉地盯着季殊斓,目光专注。见他醒来,立即又惊又喜地扑了过来。像是因为太过激动,一不小心忘了季殊斓还是个病患。季殊斓被他靠过来的上半身一压,差点一口老血当场喷出。
这厮一定是故意的
季殊斓活了一百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