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骆红英哆哆嗦嗦地缩成一团,赵志红轻蔑地嗤笑一声,或许是小人之间自有感应,骆红英平素端着一副温柔脸,脾气好得不可思议,屯子里的人对她印象极好,然而他就是能看出来对方从骨子里看不起他们这些乡下泥腿子。
他没事就喜欢欣赏好看的姑娘,也瞧见过骆红英与魏秀清、赵秋萍之间相处时的表情,旁人看不出破绽,但以他对女人的了解,骆红英对那两人绝对是憋着坏呢。
赵志红这会儿也回过味来了,对方几次强调魏秀清有钱,打的就是祸水东引的主意。这女人一肚子坏水,不过赵志红不以为意,他就一泼皮无赖,真要惹急了,没什么干不出来的。
远处的呼喊声越来越近,赵志红伸手掐了一把骆红英的脸,又使劲扯掉对方几颗衬衣扣子,才高声应和一句:“在这里——”
骆红英忍住屈辱,低下头紧紧捏着衣领,将怨毒的眼神藏进臂弯。来找人的村民们迅速跑过来,发现骆红英全身都湿透,汉子们都自觉散开一些,几个婶子将骆红英围起来,关切地询问几句,见她没什么事,就打算送她回去。
“志红,是你把骆同志救上来的?”站在赵志红身边的小哥大着嗓门问道,脸上满是惊奇之意。
赵志红也不回话,朝着众人挤眉弄眼,嘴角勾起一个暧昧的笑容,年轻的汉子们顿时露出大家都懂的眼神。
搀扶着骆红英的两个妇人闻言双目一亮,眼中猛然爆发出八卦的光芒,极快地扫视了一番,眼尖地发现了骆红英领口少了好几颗扣子,两人对视一眼,尽是了然。
魏秀清不再继续问下去了。虽然直觉这事与木离有关,但对方不说,她也没必要追根究底。
感受到何维军强烈的求救视线,木离手上一顿,开口怂恿:“要不你直接表白算了。”
骆红英心中毒汁翻滚,面上却竭力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重重咳嗽一声,声音十分虚弱:“婶子,能快些送我回去么?我有些难受……”
两个妇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连声应下,又劝慰道:“骆知青,别理他们,那赵志红就是个二流子,他说的话不会有人信的,你尽管放心。”
骆红英红着眼眶,乖巧地点点头,看上去十分惹人怜惜,至少身边的两个妇人已经升起了怜爱之心,暂时歇了讨论八卦的心思。
然而骆红英这番作态效果并不是很好,随着在场的几人与村民们汇合,骆红英与赵志红的香艳流言飞速地传播开来,衍生出各种各样的版本。
匆匆回到知青院,骆红英换了衣服躺下,心中又恨又急,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何维军身体一僵,擦了擦手心的汗,深吸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决定豁出去了。
何维军心下稍安,鼓足勇气正要表白,就听见病床上的骆红英喊了声“渴”。
同住的人见她面色酡红,口中一直说着胡话,怕骆红英烧坏了脑子,又急忙将人抬到了卫生点,魏秀清默默欣赏骆红英这副惨样,内心极度舒适。
木离美滋滋地躺在炕上休息,大半夜的就被人叫到卫生所,心情不太美妙,粗暴地给骆红英扎了一针,挂上水,让人冷敷降温,就坐在柜台后闭目养神。
几个同来的知青虽然跟骆红英交情不错,但第二天还要上工,并不想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照看病人,自顾自地与魏秀清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回去了。
魏秀清也不在意,她与骆红英是同一届的,关系比其他人亲近一些,若是照顾得不上心,免不了被人说闲话,所以人都走了最好,反正她也懒得照看这位心思阴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