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多的却是自内心而发的悲哀。
薛家是侯爵之家,若是愿意庇佑她,早在出事的时候,他们便伸出援手了。
如今这番做法与林清润又有何区别?
姜荺娘坐在屋里略有些迷茫,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她换了身干净衣服出门去了三福楼。
上午的时候三福楼里还没什么人,加上天气骤然降温,大多数人都呆在家里头了。
柳琴过来看她,问:“姑娘想好了吗,可要我陪你一起过去?”
姜荺娘摇头说:“你没有与任何人说我的身份吧?”
柳琴有些错愕,“你不想叫他知道你的身份?”
姜荺娘不说话,柳琴也能猜到她心思了。
感情这姑娘还是悬着她那颗自尊心呢。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是放不下身段。
只要她去了庄锦虞的府里报上名姓,要个名分,这日子又是天翻地覆的一遭了。
她怎就这么傻呢?
“你就是不想讨要个名分,也该讨要些银子是不是?”柳琴劝她。
姜荺娘摇头说:“如今时候还早着,我就是先来与你说一声,待会儿我回去换身衣服,就请你与我一道过去一趟。”
柳琴摇头叹气,又摆手叫她去了。
若不是姜荺娘从前帮过她,她又岂能理会这么个倔驴。
柳琴从前是清苦惯了的,可见不得这种又可怜又倔强的丫头。
因为这样不知变通的丫头,注定是没有什么好下场了。
女子嘛,该放下身段柔软的时候就该柔软,这样才能重新爬站起来。
好端端的一个王爷被人下了药,这种几率是万中无一的啊,能砸到这姑娘头上也是万中无一中的万中无一。
她怎么就能这么不争气呢?
“你既然已经有了你的打算,那就随你吧。”柳琴说道。
姜荺娘见她冷下脸来,明显就是为这事情生了闷气,她也说不出安慰的话。
一人一个立场。
姜荺娘觉得,柳琴也许是为她好,可是那并不是她要的结果。
她回了住处,又将自己的东西打了包袱,只等她父亲从牢里出来,她就和他一起离开京城。
毕竟这地方落井下石的人要比能帮忙的人多得多。
偏这时巷子里又响起车马的动静。
姜荺娘略皱了皱眉,只走出屋子去看,见果然还是早上那辆马车。
她没曾想对方早上来过没多久,这会儿竟又跑来了。
李德顺家的被颠簸得难受,下车来见姜荺娘敞着门的桌上搁着大小包袱,吓得忙将她人拉扯住了。
“好姑娘,你这就要走了吗?”
姜荺娘挣了挣没能挣开,便道:“承蒙贵府好意关怀,只是我已经不打算继续在京城里久留了。”
李德顺家的说:“姑娘也体谅我们这些下人,你若是走了,老太太只怕要恨死我了。”
姜荺娘还要开口,便听对方又说:“再则老太太前两日就让人将你父亲放出来了,为的就是要找到你。”
姜荺娘略有些错愕道:“我父亲放出来了?”
她前天才拿自己省吃俭用的钱打点过,他们说父亲在里面没有太大的问题才是,他们可没有说放出来了。
可仔细想想,为了赚她的钱,那些人说谎又有什么稀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