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百龄对顾安宁提不起太大的警惕,他没有再询问顾安宁身上的异常,而是选择亲自用眼睛去看。
洛阳距离擂鼓山不算太远,顾安宁外表看起来是个柔弱书生,实际上感觉不到疲倦。一路到达擂鼓山,范百龄发觉,顾安宁身上的秘密,比他想象中要多得多。
不谙世事的心性、低于常人的体温,以及……范百龄从未见他吃过东西。
聋哑门在擂鼓山的山谷之中,这里位置偏僻,人烟稀少,风景也似乎比别处更优美些。
范百龄与顾安宁到来之后,聋哑谷的弟子也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低头示意,然后带着二人向里面走去。
“他们都是聪辩先生收留的聋哑人。”范百龄解释道,“聪辩先生也不能讲话。”
顾安宁对这些不感兴趣,他撑着伞往前走,看到了不远处的石桌,以及上面的棋局。
聋哑谷朴素又简陋,这里的棋具比不上顾安宁的陪葬品精致,甚至连茶馆里的棋具也比不上。
可是在看到棋局的一刹那,顾安宁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黑棋一百八十一颗子,白棋一百八十颗子,已有半数摆放在棋盘上。
苏星河装作“聪辩”,不可能开口跟他客套的。为了避免麻烦,范百龄也没有上前相认,两人就像陌生人一样,客客气气的点头示意。
顾安宁一门心思扑在棋局上,他喃喃道,“这是‘十厄势’?没想到竟能在这里见到……”
说完顾安宁落下一子,抬头期待得看着苏星河,“请务必竭尽所能!”
苏星河觉得顾安宁太过自大了,他不着痕迹看了一眼带着顾安宁过来的范百龄。
范百龄道,“顾小兄弟虽然年纪轻,棋艺却甚是了得。连我都不能保证,能在他手下走上几个回合。”
苏星河了解自己的徒弟,姑且相信了他。
他低头看着棋局,落下一颗白子,顾安宁所持的黑子顿时死掉一片。
顾安宁表情不变,比任何过来破解珍珑棋局的人都要淡定。苏星河不由高看了他一眼。
如此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之后,顾安宁手中黑子落下,情势忽然大转,白子陷入包围之中,呈现出来颓势。
下到这里,这盘棋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苏星河没有表现出任何负面情绪,相反,他松了口气,伸手捋了捋嘴边的胡子,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顾安宁,半晌露出激动又满意的神色。
传闻中既聋又哑的聪辩先生忽然开口,“你随我来。”
顾安宁皱了皱眉,不满道,“棋局尚有转圜的余地,为何不继续?”
苏星河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
“与这盘棋有关?”顾安宁问道。
“不错。”
范百龄自动退下,苏星河领着顾安宁来到了一处山崖跟前,他做了几个动作,崖前石门大开。
“布下这盘棋的另有其人,他就在里面,你去吧。”苏星河道。
顾安宁不疑有他,径直走进了密道。
门缓缓关上,若非拥有雄厚内力,不可能从里面打开。苏星河可以预料到顾安宁的选择。
须发皆白的老人转身离开时忽然顿了一下。
密道里光线昏暗,燃了几支蜡烛。可是刚刚顾安宁过去,似乎他……
没有影子。
苏星河不由细想对弈时的情形,他们在树荫之下,影子不算明显,专心棋局没人注意过这个。如今细细想来,顾安宁确实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