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唱歌。”
“试试，以后演戏用得上。”
夏铮没说话，只是夹在指间，做了个吸烟的动作，然后放了下来。像是临时又打了退堂鼓。
“以后再学也来得及。”
陆赫勾了勾嘴角。
他知道夏铮是学了下老烟枪的动作给他看。
尹奚的表演课还是有点用的，至少这动作学得天衣无缝。
但他不知道夏铮学的其实就是他。
陆赫有段时间没说话，吸完半支烟，忽然来了句：“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看中靳星野吗？”
“不知道。”
“有次我跟vincent也是在聊天，说起穿古装的体型，我说美人肩现在都被当成溜肩，vincent又在说溜肩穿晚礼服吃亏，走不了红毯，靳星野一直在旁边听，忽然说了句‘其实练传武的，一般都是沉肩’。”
这就涉及到专业问题了，上次张黎开玩笑，说聂决明是文武双修，靳星野是武武双修，靳星野不仅练舞的时间长，而且还从小练武，上次鄢卓带他去踢场子，大概也做好万一被揍，靳星野也能打得赢。
夏铮笑起来。
“陆导和vincent老师分歧还是很大？”
“他不是天天在骂我是暴君吗？”
这倒是实话，叶霄回来三天，vincent从片场赶回来见他一面，短短一下午，至少骂了陆赫几百句，还不带重样的。其实他和陆赫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中国传统服饰是平裁，现代服饰都是立体剪裁，两种完全是不同流派。
所以还是当导演好，意见有分歧的时候，就干脆一言堂了。
“vincent老师只是有自己的考虑。”夏铮告诉陆赫：“陆导拥有整部电影，造型只是其中一方面，但那就是vincent老师的全部了，他们竞争很残酷。”
这是说得委婉了，说直白点，陆赫是在挑战vincent的专业声誉，做造型的，资历有时候反而会成为阻碍，年纪越大越容易过时，这圈子里不知道多少年轻人在前仆后继，新鲜得像刚从秀场走下来。
“你的意思是我太□□”
“陆导只是太追求真实。但真实有时候未必就是好。古人真正的姿态和精神面貌，就跟溜肩一样，是现代观众无法接受的。观众要的并不是真正的古代，是符合他们想象的古代。”
“你也怕出了电影就混不开了？”
“我对陆导追求的那个原型没有兴趣。”夏铮看着他眼睛：“正因为没兴趣，所以不想去做唐吉坷德。现在能进电影院的人审美都已经断层了。陆导可以看看我们身边，衣食住行，有哪件东西与传统还有关，陆导想以一部九十分钟的电影对抗整个世界，无异于与风车开战。”
“谁说我想要衣食住行了。”陆赫笑起来：“vincent也当我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昨天还在跟我讲传统配色。我只不过想要一个尽可能真实的载体，我想传达的，从来都是意识形态的东西，那些东西就存在你我的脑子里，文化基因是不会断裂的。”
“这世界优胜劣汰，真正符合时代进程的文化基因，怎么样都会留下来的。”
“年纪轻轻，怎么讲起无为了？”陆赫看着他眼睛笑起来：“你难道不喜欢英雄，项羽，张良，霍去病，这些人可以借电影这载体重新活过来，你做得多好，他们就有多立体，也许你还能做那个扮演他们的人……”
看来他是看过围炉夜话了。
但他不去找聂决明，盯着夏铮搞，也是挺有意思的。大概确实是个控制狂，连块石头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