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巡一边注意着斐罗的动静,一边尽可能地站在离他远的位置主动攻击起正在收割人命的魑。他的身体特殊,魑似乎对他存在着某种不知名的畏惧,因此并不会主动攻击他。若是他不做出浴血奋战的样子,被斐罗发现的话说不定就会被他怀疑为第二个光明之子然后送到圣殿里去同卡辛作伴。
魑的数量太多,潮水一样一波接着一波朝他们涌来,这是单凭他们几个人的力量无法抗衡的。月上中天的时候他们的箭矢便都消耗殆尽,镀了银的短刀也微微卷起了刃,若是再厮杀下去,猎杀对象很快就会逆转,接下来死去的很快就会变成他们这队执圣者。
斐罗看了一眼除了苏巡外雪白的圣服都被黑红双色血液侵染得脏污不堪的同队者,接着抬手做了一个撤退的动作,“今晚到此为止,再战斗下去只会出现不必要的牺牲,走!苏德你在队伍最后殿后收尾!”
苏巡掀起眼皮看了斐罗一眼,接着顺从地听从了命令翻身上马调转马身坠在了队伍最后面。由苏巡殿后的效果是显著的,那些想要攻击他们的魑虽蠢蠢欲动但到底没有真的飞过来攻击,而是隐匿在原地看着他们出了巷子后,这才返身飞上屋脊,继续在黑暗中找寻起拥有脑髓的鲜活人体。
骑马回到东座堂的时候天还没有亮的征兆,月亮淡白,天际乌黑。东座堂内已经亮起了灯火,在前厅早已等候多时的专职治疗师们已经拎着医药箱迎了过来,负责杂事的平信徒们也立刻接过执圣者手里的缰绳,缓步将马匹牵到专门的马厩里去。
苏巡见没有旁的事情便起身往宿舍走,没走两步就发现斐罗竟也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他面色如常脚步不顿地往前走,唇角没忍住稍稍上扬了些。等到走到宿舍门口时他才转过身去看一直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的斐罗,故意道,“队长大人,你跟着我做什么?是关心我么?”
斐罗脸上没有半点被苏巡发现的窘迫。他淡声接着苏巡的话道,“你现在已经不再是执圣者候补,而是真正的执圣者了。既然你已经成为了我的下属,我关心你不是应该的么。”
这里整层楼都是提供给执圣者候补的,原来只有他和卡辛两个人住。如今苏巡虽已成为真正的执圣者,但也没有立刻搬出去,因此这层楼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一个人住有一个人住的好处,比如说他若是制造出什么动静,或者是想做些什么隐秘的事情的话,一时倒也会轻易被旁人发现。
想打这里,苏巡微微笑了一下,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斐罗耳侧那约有半指长的已经凝固了血液的伤痕,道,“有劳队长大人您的关心,我方才没有受伤。倒是您,”他说着缓步走至斐罗跟前,从口袋里拿出没有使用过的白色手帕递给斐罗,“您脸上有伤口,血都快完全干掉了,擦擦吧。”
斐罗闻言淡淡地扫了一眼苏巡手中的白色手帕,并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道,“既然伤口在脸上,我自己看不见怎么擦?”
“干手帕可擦不干净血渍。若是队长大人您不介意,就进屋来让我来帮您吧。”苏巡说完便拿出银色的火焰纹钥匙将之扌臿进了锁孔,只听‘咔擦’一声声响,木门便被从外打开了。他见斐罗站在原地不动,眼睫半垂着,像是正在思索着什么,便温声道,“快进来吧。血渍一直留在脸上不难受么?”
被用来提供给执圣者候补使用的房间面积在斐罗看起来并不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