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怠得连澡也不想洗的财目就以不变的姿势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躺了一夜。被霸占了属于自己位置的阿喀琉斯没地方去,干脆跑到外面屋顶上坐着了。
可能是因为从者总是窝在这儿,沙发也带上了从者的气息。说来奇怪,他们明明是英灵,是更接近于“使魔”的存在,但又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他们每个人的气味都是不一样的。
财目可以通过气味识人,她的五感比常人敏感许多。此时躺在沙发上,纵使闭上眼,她嗅到的也全部都是从者的气味。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才让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吧。
本就疲倦的财目沉沉睡去。
闭眼之后的睡眠时间里,她却看见明显不属于现代的,看上去笨拙又简陋的盔甲披着在每一位战士的身上。这里也并非她所熟知的冬木市。
战士们带着的头盔是十分眼熟,绝对在哪里见过,但又说不出名称的款式。
在这样的景象中,只有一点确认无疑:这并非现代的某一处,而是属于遥远的古昔的景象。
常人可能永远无法窥见的“往初”,如今展现在财目面前。
这既是一场梦,亦是曾经的真实。
这是长达十年的“特洛伊战争”中的区区一角,是阿喀琉斯以记忆描绘出的浩荡画卷。
无头无尾的,记忆梦境就是像这样展开,就算是财目也花费了一番时间才理解的现状。
肃穆的百人军队立于王座之下,而军队另一侧的身披黑袍作巫师打扮的一人开口道:
“若尊贵的阿喀琉斯殿下让我开口,我绝不会有半分隐瞒。但是,在我卜释之前,您得先给我一个承诺。我知晓我的释言将会激怒一人,而我需要您真心实意的保护。1”
身披斗篷之人直直望着一个方向。财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彼时的阿喀琉斯被环绕在披甲士兵的正中,身着优于他人的白灿盔甲,高昂着下巴。那时他尚未成为英灵,残留着青涩稚嫩的脸上尽是肃然中又带着几分熟悉的影子,那是他不曾变过的狂傲。
“我答应你,尽管说出你知道的。”不管对方所指是谁,阿喀琉斯仿佛未曾把任何敌手放进眼中。他勾了勾嘴角,扬声道:“不管是普世的帝王还是盛名的英杰,只要我还活着,这阳光撒下之地便无人敢对你动野。2”
斗篷下的预言者半是畏惧,半是惶恐,略微停顿过后再次开口:“一切皆因阿伽门农,那位被世人遵从的王。他掳走阿波罗神麾下的祭司之女,且以言语羞辱祭司,拒绝归还其女。他轻蔑了祭司,亦是轻蔑了神。在神袛盛怒的现在,除非将祭司之女归还、并以牲祭平息神之愤火,否则神袛不会收回降临于这片大地的苦难。”
言毕,仿佛生怕人王对他降下处罚,预言者急不可耐的退回人群中,压低了脑袋。而被这位预言者点名道姓在所有兵士面前指出罪责的人王脸有绛色,所有人的目光却聚集于他,他不得不站出来,站到了所有人面前。
但从一开始,那位人王的矛头就对准了阿喀琉斯。
臃肿的络腮胡子王几乎是盯着阿喀琉斯说的:“我执意留着她是因为我确实喜爱那名女子。不管是身段还是手艺,她比我的妻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尽管如此,如果你们执意要回此女,我也不是不能割爱,因为我的忍让对所有人有益。3”
“只是,我毕竟奉献了属于我的东西。如果交还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