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开口之时,周围的人便已猜到了他的意图,有些人不忍视的别开视线。
络腮胡子的王者对阿喀琉斯露出一个满含恶意的贪婪笑容,像是期待一样等着自己部下的回答。
阿喀琉斯对他虽有不耐,但没少了该表现出的礼貌,皱眉恭谨道:“我们如何能够支付你一份战礼?你所做的仅是交出祭司之女。此后,待我们攻完特洛伊,必以三倍、四倍的报酬偿敬!5”
但听罢,阿伽门农的笑容愈发扩大,甚至染上几分扭曲。
“不要试图糊弄我,阿喀琉斯。那么我就直说了吧,捷足的英雄哟,6”
阿喀琉斯曾为阿伽门农征战多年。比起单纯的上下级关系,他们更带上了一层战友关系。
他并不是不清楚阿伽门农的本性。
他只是没想到而已。
“我交出了现在属于我的女人。我少了一份属于我的玩物,我生活的乐趣亦欠缺了一份。你懂我意思吧?”
阿喀琉斯只是皱着眉:“什么意思?”
“所以说啊——想让我交出女人的话就先把你的女人交出来给我玩玩呗?”
没想到贪婪的阿伽门农终于会吐出这样赤裸的话,在语音落下的时候便像是宣告他们那本就薄弱得可怜的、如玻璃纸一般一捅就破的战友关系,终于还是瓦解了。
阿伽门农终于把算盘打到他头上来了。
人皮的禽兽在阿喀琉斯眼中像暗中潜伏的蛇一样,吐着信子,只剩贪婪。
最初听见这句话后,阿喀琉斯仅仅是睁了睁眼睛,仿佛无法理解他所表达的内容。
然后在下一秒,完全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的阿喀琉斯额角爆出青筋,总是存于脸上的倨傲消失的一干二净——或许也正是那份倨傲,致使他完全被愤怒所支配,眼角充血,宛如被挑衅的红牛一般握紧了自己的长枪,几乎要向阿伽门农刺去。
“你这家伙——”
阿伽门农哈哈大笑,“原来我们的英雄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
“不过是一条看门犬,你还真是被赞誉的声名冲晕了头脑,竟真敢与我讲起条件来!与我的权势相比,你究竟算个什么东西?想与我敌对,想挑起战火吗?尽管试试用你那把枪向我刺来,我还真害怕呢,哈哈哈哈哈!”
几近挥出枪刃的阿喀琉斯却出奇的冷静下来。——不,他根本没有冷静,只是强制自己止住了动作。阿喀琉斯仍然带着无可遏制的愤怒,他的表情足以让百千名特洛伊人消退战意举手参降,但现在的阿喀琉斯在阿伽门农看来,不过是被关在笼子里的狮子罢了,根本无足为惧。
“……够了。”
阿喀琉斯转身说道:“原来我就是为了你这种家伙,……为了你这种家伙违背本心,去侵略与我不存矛盾、毫无交集的特洛伊人。我不顾生死,浴血而战,换来的就是你——够了,真是够了!”阿喀琉斯咆哮着:“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的君主,我不再是你的部下!我们再无干系,再不需交集!战争?去他妈的战争!英雄?现在你们的战争再与这位英雄无关!”
是的,他什么也做不了。正如阿伽门农所预料到的。也正因此,阿伽门农会觉得,什么名满天下的英雄?什么被胜利女神庇佑的战士?他满心的不屑:就算被如此挑衅也不敢真正动手,他只是个区区懦夫罢了!
阿伽门农他——根本不需要惧怕一名懦夫!
肥胖的王冷眼看着阿喀琉斯带着他的部下离去,这位王者的恶毒笑容却一直到阿喀琉斯的部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