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觉得这事还没完。她是句句在理驳回去,可曹操始终没个准话。如此也罢,她正好上门去问个明白。
仆役通传。曹操端坐在堂上,手边搁着拜帖,瞧王熙凤由平儿相陪,走进来,边让座,边发问:“夫人拜帖上明明写的是,荣国府一等将军贾赦和王夫人前来拜见……为何只有夫人前来?”
明知故问!王熙凤欠身,“望司空容谅,我家大老爷身体有恙,只好妾独自前来。”
“无事。”曹操似有意刁难,不给凤姐上茶,反倒命下人煮酒呈上,“操新得秋酿,滋味甚好,可与贵府香茶媲美,夫人不妨尝尝。”
王熙凤扫了一眼酒盏,半滴不饮,微笑道:“妾虽一妇人,也知道美酒要事成后喝才痛快。”
“哈哈哈哈哈……那天分别时曹某说什么?夫人兴许有求于我呢!”曹操兀自端酒喝了,挥手整袖,“那夫人就先说说什么事吧。”
“陛下新颁的诏令,要从世家中挑选子弟充入禁军。我家二老爷的孙儿贾兰,就是我的侄儿,年纪还小,也不是习武的料,却在名单上。我家二老爷的次子贾环,倒是一心想为陛下出力。”王熙凤让平儿拿出征召令,给曹操递过去。
曹操也不看,故作难色,“名单指明要谁,我也不好随意更改啊……”
“我们不是不出人!横竖差一个名字,又有多大分别呢!”
曹操也不应允,眯眼反复打量凤姐,意味深长,“王夫人今日前来,不单单只是为了这件事吧。”
“哈哈哈哈哈……司空大人知道,何须我多言呢?大人屯田不许脱奴籍的平民应招,就该早说啊!白纸黑字,写在公文里,我们岂敢不从?您不说明,白白害人挨打,欺负小老百姓没处讲理不成?”
“夫人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和曹某装糊涂?”
王熙凤半分不惧,扭过脖子冷哼,“妾实不知。”
“操自讨伐黄巾、董卓始,四处征战。见多了饥民求食,白骨累累的惨景。夫人久在深闺,衣食无忧,想必很难想象。”曹操踱步到剑台前,背对王熙凤,食指和中指并起,从剑身慢慢滑过,语气沉重,“休说饥民,就是士卒,一旦粮草不继,无力御敌、被困饿死,或是饿急了,吃同伴尸体充饥的,不在少数。”
“唉……”曹操仰天叹息,“所以操攻下许县,头一件事就是屯田积粮。”
王熙凤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曹操猛地回身,眼露凶光,厉声喝道:“夫人可曾想过,你这几十名家奴,就能毁掉我整个屯田大计!”
王熙凤僵直了身子,硬撑着听他说下去。
“世家多家奴,若是人人仿效夫人,都派家奴出去屯田。今日贾家的下人屯一百亩,明天李家的奴仆屯一百亩……长此以往,兼并占田,许县郊外的田亩不就成了你们这些世家大族的私产!于士卒军队何益?于生民百姓何益?”
王熙凤不由愣住,她确实预料过,可她也是为了家业,哪里顾得上许多,“妾岂有大人这等眼光?万万担不起这个罪名!”
曹操放软了语气,“操看在夫人面上,有意保全贵府声名。只让满宠责打家奴了事,并未公布内情。望夫人体谅曹某心意……”
“如此说来,妾还要感谢司空大人了?”凤姐仍是不甘心,话中带刺。
“操知道夫人心中不平。作为补偿,府上两位公子的事,操愿意帮忙。”曹操步步走进,居高临下俯视凤姐,“可惜夫人不知,自己将要大祸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