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单在此,还请过目。”满宠深知个中情由,不给贾家拒绝余地,扬声道:“司空大人择定本月廿四日为吉日,迎娶王夫人。其余琐事,过后会派管家登门详谈。告辞!”
满宠乘兴而来,得意而去,看似有礼,实则不容拒绝。贾赦接过礼单,在手里翻阅许久,一屁股坐下,“如何是好?”
无人答话。
王夫人是王熙凤姑妈,又得王熙凤多年料理管家,替她夺去大房管事权力,自然不想放凤姐走,“这曹司空未免太欺负人。琏儿去世才一年,就惦记咱们凤丫头。无缘无故的,怎么好同意?何况他早有正妻,岂不委屈了凤丫头?”
贾政最厌这七拐八绕、儿女情长的烦心事,一心想凤姐昨夜未归,只怕已委身于曹操。日后传扬开来,他如何面对朝中同僚,“那曹操权势滔天,忤逆他意……”
邢夫人急吼吼插话,“还能怎么着?依我看,咱们现在也开罪不起曹司空。他家大业大,虽说不是正妻,凤丫头过去也是穿金戴银,绝不会受苦!这等好事,多少人盼不来。能与曹家结亲,对咱们也没害处不是!”
左一句,右一句,绕不开“利”字当头。何况这四位长辈,都是饱受权力更迭、迁都奔波之苦。眼下曹操权势日盛,要是能攀住他,多少救起家业,在贾母乃至列祖列宗前,肩上扛着的败坏基业罪名也好减轻一分。
王夫人竟也动心,还是犹豫,“万一哪天他失势了,怕不是会连累……”
贾赦和邢夫人讪讪别开脸,偷摸对视一眼,有些话终究是说不出口的。王熙凤嫁过去,要是得宠,他们受益。日后失势,横竖是个妾室,拖累不到他们身上。
满屋子红绸彩礼看得心烦,贾政思来想去,还是拉不下脸面,纠结不已,“这事我们做不得主,须得看老太太意思!还有,还有问凤丫头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