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香布菜的手一抖,筷子碰到了碗筷发出叮的一声。她赶忙跪下,“奴婢失礼,请殿下恕罪。”谁能想到这廷尉能这样严肃着脸说出这话来。
芃姬摆摆手,示意丫鬟们都出去,待膳厅只剩下两人时,法一也放下碗筷。
芃姬的双眼很是灵动,她一眼不眨的看着法一,法一的脸有些烫。
“廷尉大人果真是如外人传的大不一样呢。”芃姬似感叹了一声。
外人怎么传的,法一自是也听说一些,无非就是自己办案的手段传的有些残酷了些。
可那些人也不想想,她一个商户出身的读书人,即便是被皇帝钦点状元,要真是如别的读书人一般,走翰林的寻常路子,不混个二十年哪里会有升迁。
她自然是会紧紧抓住皇帝给她的每一个机会。
一开始她也是进了翰林院,成了一名编修,可因着探花和榜眼的家里都是做官的,她没分着什么好差事,只每日闷在藏书馆中修旧书。
倒也是因着修旧书的原由,有一日皇帝突然要找一本古籍,偏偏古籍年份太久又加之常年放置在潮湿的藏书阁中,已有许多破页,法一便是曾经誊抄过一份。
皇帝见了她的字迹,很是欣赏,便召见了她,与她一番交谈之下,更是觉得将她放在藏书阁这种地方乃蒙尘之憾。
法一现在都还记得,她第一次被皇帝信任,是下了密旨给她,让她查清翰林院的买官卖官一事。
不过十天,法一便将铁证如山放在了皇帝面前。自此,法一彻底入了皇帝的眼。
而后她为皇帝肃清了盘根错节的秦家大族,还曾查清震惊朝野的丽城赈灾银两贪污一案。这五年,她得罪的世家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双手都数不过来的数量。
便是这样,外头对她的传言尽是些阎王、煞神的话。
“殿下可千万不要误会,那都是外人不了解臣才那样胡说八道的。”法一赶紧澄清。
她原本只想与芃姬的这段回忆美好一点,自是不想让芃姬以为她是个如传言般可怕的人。
难道殿下就是因着这些子虚乌有的传言才不想与自己一个房间?
“哦?那法大人说说,本该是如何的?”
芃姬倒是觉得自己该重新认识这人,她并不缺有智谋的幕僚,但那些幕僚在她面前均是整日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模样,还从未有人可以这般与她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还能如此自在的说着话。
多了解一番,总是有益无害的。
法一想了想,脸红着,却还是说了,“臣是八岁开始用心读书,十三岁中解元,十六岁被钦点状元,不说是神童总也是说得上一声才华横溢。”
她其实是想说自己从小便是族中酿酒天赋最高的人,还是轻功琢磨的最是厉害的人。要是在族中,这两样那都是能讨娘子喜欢的。
可现下入了这京州,她也知晓,这京州的贵女最是喜欢那温润如玉的尔雅书生。
这点上芃姬倒是没意见,要不是有点本事的人又如何能入了父皇的眼,又如何能凭着商户之子的身份坐在自己身旁。
“法大人的才华本宫甚是欣赏。”
法一心里有些飘了,她就知道,这京州的贵女就吃这一套。
要是有机会,真想带芃姬回族中生活,让她品尝自己酿出的每一杯酒,抱着她攀着悬崖去采摘奇珍异草入酒,让她知晓,会酿酒,会轻功是一件多么令人赞叹的事情。
可惜,那是不可能的事了,她以后是要站在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