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瑛听闻此事后,暗叹一声,便专注于羽林卫操练之事。
不过他不再关注不代表别人不会议论此事,羽林卫中有不少人与班舟或者说是徐稷有亲,都忿忿于皇帝的偏听偏信。
裴瑛正巧路过,听了这话,立刻让人将这十几人捆了起来。
“匹夫,尔敢!”这些勋贵子弟哪会认罚,一个个瞋目切齿,恨不能生啖裴瑛血肉。
北屯校场上,除了轮值之人,六千羽林整齐列队,静默无声地看着前方被捆住的十几人。
裴瑛计划周全的立威被郑绥打乱,下定决心暂且按兵不动却又天赐良机,真真乃时也运也。
那十几人被堵上了嘴,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看到裴瑛登上校场内检阅台后,挣扎得更激烈了,按着他们的翊卫都差点儿脱手。
裴瑛环视场内一圈,张口,声如洪钟:“诸位羽林郎乃天子亲兵,为天子执仗,拱卫天子安危,事君以忠,不结朋党,此乃羽林卫根本。此十三人脑生反骨,妄议天子,今罚杖一百,可有人不服!”
六千羽林面面相觑,不少人蠢蠢欲动想大喊“不服”,裴瑛的副将大声道:“有不服者,与此十三人同罚。”
人群一下骚动了,好多分囔囔问为什么。
裴瑛就静静地看着他们囔,直到众人发觉气氛不对,声音见见小了下去,他才说话:“我刚说过,羽林卫的职责是为天子执仗、拱卫天子安危,此十三人妄议天子,你们不服,不过也对天子有怨又是为何?”
六千羽林立即噤若寒蝉,有与十三人交好者也不敢在此事出头,若被按上个大逆不道的罪名,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再无人敢出声,裴瑛一挥手,二十多翊卫手执棍棒,在录事参军的监督之下,开始行杖刑。
棍棒打在人身上的嘭嘭声,让这些从小就养尊处优的羽林郎们心惊肉跳,裴瑛就在此时让副将宣布了羽林卫新规,何时点卯、何时操练、操练内容等一一作了规定,并定下责罚。
如:没及时点卯者、提前下值者笞十;应操练而不操练者杖六十;操练不合格者每日加练一个时辰,诸如此类。
大部分是比照在凉州所见边军军纪制定。
此令一出,羽林郎们如遭雷击,龙武卫与神武卫在一旁看笑话,殊不知这四卫的将军们捋着下颌胡须一脸深思。
被打了一百杖的十三人出气多进气少的躺在卫所值房,好几人咬牙道:“定要将今日之耻千百倍奉还给裴瑛那匹夫。”
也有脑子比较灵活的,隐隐嗅到某种危险的味道。
班舟被贬至偏远下州做刺史,有生之年能否回来永安尚且未知,他被贬后获益最大的都有谁?
国子司业?国子丞?或者是那些在朝堂上越来越活跃的寒门出生的文人?
打了个寒颤,接下来的还是不要再想了。
裴瑛下值回到家,先去书房给父亲请安。
书房里,裴庆在,同在的还有裴瑛的庶长兄裴琤。
裴琤不知说了什么,引得裴庆拍着他的背哈哈大笑,一副老怀安慰的模样,然这份笑意在见到裴瑛进来后,收敛了七八分。
“父亲。”裴瑛表情淡淡行礼。
裴庆的表情也淡淡,道:“既回来了,便去给你母亲请安罢。”
“喏。”裴瑛干脆利落地离开书房。
裴庆看着嫡子的背影大皱其眉。
对比寄予厚望的长子,对这个嫡子的感情他就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