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又问起黛玉平日里在贾府起居、饮食、相处等琐碎之事,黛玉不肯让林如海为她担忧,挑拣着说了。
吴氏听罢,对黛玉不免更添心疼,若是真如她所说老太太慈和、舅舅舅母慈爱,兄弟姊妹和乐哪里会有方才花园一幕出现,不知道自家姑娘在这深宅后院里受了多少委屈。
议事厅内。
凤姐儿命人拿住两个丫头,因平儿去给贾母回话还未回返,凤姐儿只携了丰儿、安儿两个在厅上定坐。
厅上两旁立这一众执事婆子,凤姐儿一声吩咐:“去,给我把人提上来!”当即下去几人把文杏、小翠儿五花大绑的提了进来。
“两个不知死活的玩意,哪个给你们的胆子竟敢在背后妄议主子!”凤姐双眼寒光骤闪,狠狠叱骂。
平日里下人多有嚼舌碎嘴她不是不知,只是薛家到底是自个本家亲戚,又有王夫人在后发话,她索性就当不知道,反正只要瞒住老太太,也不会如何,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怎么偏偏在林家人面前说漏了嘴。
想到老太太知道后暴怒情形,凤姐儿恨不得将地下两人吞吃入腹,令人抬了家法上前:“五十大板,打完给我撵出府去。”
两人早已被凤姐儿威势吓得魂不守舍,此时见了这般阵仗更是瘫软在地。
文杏情知自己今日恐难逃责罚,心有不甘,大声叫囔道:“二奶奶,二奶奶,我是薛家下人,你们不能私下处置我!”
凤姐儿一挑眉,冷笑道:“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你一个薛家下人,倒敢拿着我贾府娇客嚼舌弄鬼,就是你主子来了,也饶不了你!”言罢,也懒怠再与她纠缠,命人行刑。
“快住手,凤丫头快命她们助手!”婆子们正要动手,薛姨妈急从厅外走来喝止。
“姨妈,你怎么来了?”凤姐儿见状,只得挥退行刑婆子,又命人添座。
薛姨妈适才正与宝钗在家中计议家务,就有平日里得了宝钗好的小丫头来报信,说是琏二奶奶拿了文杏要处置,薛姨妈这才急忙赶来。
薛姨妈满脸冷色,也不肯就坐,张嘴便是诘问:“凤丫头,文杏这是犯了哪桩事,你要如此兴师动众。再是如何,她还是我薛家下人,有什么不是,也应当交由薛家处置,哪里需得劳烦你!”
“姨妈这是哪里的话,不过是两个丫……”凤姐心内拱火,却仍语含笑意,只是话语未尽便被打断。
“太太救我,太太救我,我是冤枉的!”文杏见薛姨妈到场,有了撑腰的人,也有了几分底气,插空子便大声喊冤叫屈。
“你莫怕,有什么只管说出来,今个我在这决不会让人轻易冤枉了你。”薛姨妈朝凤姐冷笑一声,转身落座,朝文杏嘱咐道。
凤姐强忍怒意,开口道:姨妈既如此说了,文杏你说说是谁冤枉了你,是鸳鸯呢?还是林府妈妈?”
文杏闻言身子瑟缩一下,眼睛往薛姨妈面上一梭很快移开,迟迟不言语。
薛姨妈见她张皇失措,半天说不出个囫囵话,瞪眼骂道:“既有冤枉,好好说来。”
文杏身子一抖,忽瞧见跪在地下小翠儿,忙爬至薛姨妈脚下连连磕头:“太太,是小翠儿,是小翠儿,是她与我说林姑娘狠心毒辣,故意克扣她月例,平日里对人吝刻,她与我抱怨,我是被她迷惑了,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她,都是她害我!”
“凤丫头,你也听到了,都是那个小贱蹄子恶意诬蔑主子名声,文杏不过是识人不清,她虽有行为不妥,却也是一片好心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