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找来了心腹,让他去泉州的慧隐寺,找一个叫妙定的姑子,找到后务必将人带回梁都。
“记住。”他敲着桌案,沉声道:“别让旁人摸到你的底细。”
那人躬身应诺,很快就走了。
闻人君在书案前坐了好一会儿,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明明该是暖的,可他身上却是一片晦暗。
好半响,他终于动了,雪白的纸张在他面前摆放的整整齐齐,他提笔,犹豫半饷,才落下了几个字,只是还没写完,那张纸就被他揉成了一团,扔到了地上。
他重新换了纸,思索再三,几次反复之后才终于写好了。
将信笺封好之后,他让人给送去了镇北将军府。
他不能与她交往过密,这会害了她,可他更不容许她被人算计。
皇帝的打算他清楚,他也不会在意他暗地里的那些算计,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她拉进他们的战争。
梁都的镇北将军府是先帝在时赏赐的,与北郡那边的将军府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但李素常年在北郡,梁都的这座将军府她就没住过几天,到现在为止,连路都没熟。
不过,她也没想去弄熟一点,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而已,她从来没想过要在梁都久呆。
她的这个想法和闻人君是一样的,可是久别重逢,对方却口口声声要她立马离开,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说到底,他们两人现在勉强算是同僚,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他凭什么让她走?有什么立场左右她的想法?
李素将满心的恼火都发泄到了字里行间——这是她来梁都后写给李潇潇的第一封信。
她说你美人爹现在不美了,不但不美,还变得非常丑,岁月是把杀猪刀,曾经如玉般的少年长胖了,肚子挺得像个弥勒佛,脸上油光满面的,头还秃了,咱们隔壁的隔壁那个姓王的屠夫还记得不,你爹现在跟他差不多,我现在瞧着都觉得辣眼睛,你肯定也不会喜欢的,要不咱们商量商量给你换个爹?世上美人何其多,何必吊死在一根狗尾巴草上。
最后随书覆上一张又胖又黑还秃头的丑像。
看着自己画好的人,想象了一下闻人君秃头的画面,李素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心里的郁气彻底消散了。
算了,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表面上人模人样,一副谦谦君子的做派,实际上总喜欢东想西想,比谁都别扭。
李素将信纸吹干折好,用信封装上,封好蜡,刚要喊人将信送出去,就见穆少羽拿着一封信进来了。
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信,又看了看对方手上的信,问道:“北郡来的?小小闯祸了?”
“不是北郡。”穆少羽将信递了过去,“门卫那边送过来的,说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送来的。”
“哦?”
李素有些好奇,但当她看到信封右下角那朵粉嫩的桃花瓣时,瞬间褪去了所有的表情。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的夜晚,适合杀人放火,更适合偷香窃玉。
闻人君睁开眼的瞬间,已经摸到了枕头下面的匕首,寒光闪过,迅速而又利落的攻向来人,与此同时,他不退反进,脊背微微拱起,连人带匕首一起撞了过去。
他手腕被人扣住了,没办法动弹分毫,而对方只是震掉了他的匕首,却没有躲开他全部力道的这一撞。
两人抱了个满怀,柔软的手捂住了他刚要喊人的嘴,他的腰被另一只手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