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住她的双颊，轻轻的吻在她的额头，那是一个只敢在最深沉的梦中才能奢望的亲吻。

    温柔而又郑重。

    李素感受到了他的颤抖和珍惜，她的心酸酸胀胀的，好像看到了多年前那个躲在角落里偷偷哭的少年，让她恨不得什么都给他。

    美色误人。

    她叹了口气，然后轻声问道：“你想做皇帝吗？”

    梦醒了。

    闻人君有一瞬间很庆幸，庆幸四周的黑暗，让他所有的情绪能够完美的掩藏起来。

    “你也觉得我想篡位？”闻人君坐起身，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

    李素沉默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你的打算，不过没关系，你想怎样就怎样，你如果想做皇帝的话，我帮你。”

    “你——”

    闻人君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就算我是个乱臣贼子，你也帮我？”

    “你不是乱臣贼子。”李素知道他的心结，“你也是姓闻人的，又不是什么其他的阿猫阿狗。”

    闻人君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他有很多话想和她说，可到了嘴边又被他全部咽下，黑暗之中他看不见对方脸上的表情，他犹豫着想伸手去握一握她的手，可到底还是没有动弹。

    “皇帝他算不上多圣明，比他父亲差远了，但他不笨，他只是没把重心放在朝政上，等过个几年，也许就好了。”

    他没说自己要不要当皇帝，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这并不在李素的意料之外。

    毕竟，他对小皇帝或许没有多少忠心，但他和先帝的感情是真的好。

    “你爱屋及乌，我却不是什么好人，你信中——”

    她话还没说完，一阵沉闷的轰鸣声传来，大地在震动，仿佛远古巨兽翻身醒来，发出的巨吼撕裂了寂静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