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肯定是在埋怨自己。
谭冥冥顿时安静了。
她心中发酸,沉默片刻,去卫生间拿了拖把来打扫,攥紧了手中拖把,开口道“抱歉。”
邬念坐在沙发上,竭力不去看她,可是余光仍然落在她微微发红眼圈上,方才说出那一句几乎是有些泄气与控制不住情绪言语之后,他便后悔了。
他扭开头,又像是往常那样,琉璃色瞳孔倒映着窗外灯火,若无其事道“没关系,反正我才来了没多久,还没对你家产生什么感情。”
谭冥冥握着拖把手僵住,她有些被这话给刺伤到了。
邬念紧紧攥着遥控器,笑着道“而且,你以后完全没必要来看我了,造成这些又不是你,你有什么错,也不用再道歉了。何况,你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情愿来看我样子”
“你非得这样吗”谭冥冥眼圈彻底红了,她是感到愧疚,但此时她也感到委屈。
一句抱歉确起不到任何作用。她确干都是些无意义事,她也确在这件事上对邬念做出任何有用弥补,可是她能怎么办
她现在小心翼翼地上门来,为不是自己过错事情试图转圜,可是得到却是一句尖锐“反正对你家没产生什么感情。”
谭冥冥忍不住抹了抹眼睛,将拖把扔了,转身开门走了。
她走之后,邬念一动不动地坐了片刻,忽然摔了遥控器,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分明不是那样想,他分明只是想让她多来看看他,不要因为他不再是她弟弟了,就对他视而不见了。可为什么
他心里陡然生出一阵惶恐,连鞋子也没换,就趿拉着拖鞋追了上去。
他急匆匆地追过去,谭冥冥已经拎着书包进了电梯,电梯门正要关上,邬念伸出一只手扒拉了开。
他望着鼻尖微红姐姐,他心中害怕她就这么走掉,见到她还没走,松了一口气同时,眼睛也一下子红得如同兔子一样。
他心中许多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是,他是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在领养档案上又留下一笔罢了”,但他心中仍然感到愤怒而又伤心,可那又怎样,连一个安慰他人也没有
所以,他不是真认为“没什么大不了”,而是只能那么认为“没什么大不了”,才不至于让自己那么难堪。
他想要得到是安慰和关心、在意和担忧。
他也不是想赶姐姐走,他只是希望姐姐能不要犹豫,能更看重他一点,把他放在更前面一些位置,能够不是因为愧疚来关心他,而是因为真喜欢他才关心他。
可是,他开不了口,他不知道该怎么去索求没有人教过他。
电梯门在感应到邬念时,又缓缓打开了,邬念心中仓皇,盯着谭冥冥,眼圈发红“姐姐,我不是故意。”
谭冥冥轻轻松了口气,静默片刻,她道“我知道。”
人总是容易对比较亲近人发火,就像是她在外面受了委屈,她也不会在老师和同学们面前表现出来,而只会在爸妈面前哭鼻子一样。
她因为邬念那伤人话语,生气归生气,可是却也知道,这只是小孩被赶出家门后,仓皇无助之后,崩溃结果。
“那你出来。”邬念还是怕他一松手,姐姐就按下楼层,直接走掉了。
谭冥冥只好出去,少年站在她面前,眼睛鼻子都发红,虽然身形已经颀长了,影子拉得比她还长,可此时脸上不安却显露无疑。邬念很少在她面前表露过情绪,除了柔软笑就是温和笑。这大概是极为少数一次。
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