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双手环胸,冷笑道:“什么活人不救的坐堂医?不过是山野之中哄人上当受骗的话罢了。九州医术精妙之人,尽在天家太医院,太医院院正尚且不认识的毒,你又怎会认识?”
云逸右手握住佩剑,下一瞬,便是抽剑送她上西天。
李粲:“”
她死之后,李桓血洗皇城,如今李桓身边的人,除却郑慎与颜道卿,剩下的人她一个也不认识。
九卿之中,光禄勋仅次于太常卿,位居第二,但担任此职之人,必是天子心腹——光禄勋掌皇城禁卫,是天子的贴身侍卫,守卫着皇城门户。
光禄勋之下,有议郎、侍郎、中郎各种郎官,占据了大夏朝官员的半壁江山,也是大夏各级官员的人才储蓄库,大夏朝入仕晋升有两条路,一是列侯世袭,二是由郎官晋升入仕。
故而这个职位必是多谋善断之人担任,同时这人还是天子最为信任的人。
只是没有想到,这位光禄勋竟是个心无城府的莽撞之人,可见得位不正,必有灾殃——对李桓忠心耿耿的,都是什么歪瓜裂枣。
“且慢。”
李粲笑了笑,道:“妾虽一时不敢辨认,不能完全驱除陛下所中之毒,但有能延缓此毒蔓延的法子。”
中了千机引后,毒素从肺腑发作,胸口呈一团黑色,向四肢蔓延成黑线,等到黑线到掌心与脚趾,便是毒发身亡的一日。
现在是第五日,黑线到了李桓的肩膀位置,明日便是手腕,后日是掌心。
扪心自问,李粲对医术并不了解,当然不止医术,她对于吃喝玩乐外的东西一点兴趣也无,占据了多年大夏朝第一纨绔的名号。
虽然她对医术不了解,但拜李桓所赐,略识得一些草药和功效。
原因无他,李桓喜欢翻阅古书酿酒喝,在酿酒的时候加入一些药草,这样酿出来的酒不仅不伤身体,还有美容养颜强身健体之功效。
她天天与李桓腻在一起,自然识得一些最基本的草药。
李粲要了许多活血化瘀的药草。
这些药草并不是真正治病的,是用来打掩护的,毕竟千机引的解药是一味再常见不过的东西——白醋。
她要是说只用白醋便能解李桓身上的毒,云逸怕是试都不会让她试。
草药拿来之后,李粲按照君药、臣药分开,用白醋做药引,云逸看她用的都是再寻常不过的药,冷笑出声。
李粲本就不是能受气的性格,道:“光禄勋莫把人瞧扁了,我若能解陛下的毒,光禄勋如何处之?”
她有十成的把握解毒,没必要再受云逸的窝囊气。
云逸道:“你要是你能解毒,我三跪九叩向你道歉。”
“不用三跪九叩,”李粲狡黠一笑,道:“陛下醒来后,光禄勋在紫宸殿门口大喊三声我错了,顾美人人美心善,我万不该与顾美人为难。”
她要是真敢受了云逸的三跪九叩,明日谏官们弹劾她的折子便能堆积成山。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李粲用的药实在太常见,她话音刚落,云逸便答应了。
一旁的颜道卿抿着茶,目光落在少女笑眯眯的脸上。
少女的容貌本就动人,粲然一笑,如天边的星辰在眨眼,明明模样没有半点相似,可狭促的神态却像极了十年前死在桃园的那个人。
颜道卿放下茶杯,垂眸看着手里的鎏金小暖炉。
李粲又加上一句:“对了,还有我那被你亲手送入死牢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