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袋才有坑。
她不过是与萧商说了两句话,李桓便误以为她早就和萧商勾搭上了,给李桓带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所谓因为李桓喜欢皇太女和离的借口,也不过是因为她想嫁萧商胡乱寻的理由。
顾安歌叹了口气,满面诚恳,对李桓道:“陛下,您不去写话本,委实可惜了。”
这脑洞大的,说书人的话本都不敢这么写。
萧家虽然是大夏第一世家,麾下又有私兵,但明面上,对大夏的天子是非常恭敬的,比如说,每年都会准时叫自家的继承人去华京朝贺,且一待就是好几个月,端的是一片忠心在玉壶,丝毫不担心天子会不会将萧商扣下来挟持萧家。
但,哪怕萧商每年都会在华京住上一段时日,她和萧商也不曾有过交集。
原因非常简单,原主顾姑娘是在祖籍昆吾长大的,去年秋季才跟着兄长来了华京,在此之前,是只听说过萧商的名字,并未见过萧商本人的。
且顾姑娘去年来华京的日子,正是萧商离京的日子,一个自北方来,一个向南而行,怎么走都凑不到一块,李桓是有多丰富的想象力,才能将他们两个人凑成一对?
戏子们浓墨重彩登场,牡丹亭开始上演,在这个节骨眼上,顾安歌不想出任何幺蛾子——毕竟她想要李桓手里的那份和离书来着。
顾安歌指天发誓道:“陛下,今日之前,妾从未见过萧世子。”
李桓面上阴晴不定,也不知信也不信,顾安歌准备再说些什么描补一二,李桓冷哼一声,偏过脸,去看台子上的戏子了。
她当初就该放任别人把李桓打死,省得活到现在膈应自己。
李桓现在阴鸷善变的性格,与之前明媚风流又爱笑的少年截然不同,若不是那张好看得有些过分的皮囊还在,她简直怀疑眼前的李桓是不是旁人冒充的。
台上的书生唱道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金乌在李桓眼底投下的日光暗了下去。
萧商的位置在郑慎旁边,吃着茶水,点评着戏曲,郑慎频频点头,很是认可萧商的话,萧商点评完毕,末了又添了一句:“这词写得好,可惜我年幼之时不知其中含义。”
说到这,萧商声音微顿,看了一眼顾安歌,顾安歌小口辍着琉璃盏里的冰糖雪莲粥,丝毫不在意他说了什么。
萧商哑然失笑,抿了一口茶,低叹一声:“虚度十年光阴,方知词中滋味。”
云逸不屑嗤笑,道:“萧世子年年来华京求皇太女牌位,接连求了九年,怎么到了这第十年,反倒不再提皇太女的事情了?”
“情不知何起,萧世子或许经历过,但一往而深,只怕未必吧?”
萧商含笑道:“须知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生死死,真假莫辨,怎就不是一往情深了?”
云逸道:“萧世子难不成觉得皇太女能死而复生?”
颜道卿眸光微转,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顾安歌。
萧商荡悠悠的目光落在李桓身上,道:“这个问题,你要问陛下了。”
萧商继续道:“陛下召集天下道长与方士,虔诚寻访数十年,没有人比陛下更清楚这个问题了。”
李桓眸光一沉,手里的墨玉杯子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周围恢复平静。
萧商的话,更像是在提醒他,没有人比他更知道,阿粲已经死了十年了,再也回不来了。
顾安歌眼角的泪痣再怎么与她相像,终归不是她。
李桓垂眸看着顾安歌,顾安歌专心吃着点心喝着粥,小指微微翘着,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