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夯土建筑为了方便宫室与宫室之间沟通,往往会有‘复道’,就像是桥梁一样打通两座宫室。《阿房宫赋》里说‘复道行空’,虽然是说秦朝的阿房宫,但放到汉代的宫城中也丝毫不违和。
站在复道上俯瞰未央宫,刘启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摇头道:“窦彭祖、窦彭祖!让我说你什么好!”
南皮侯窦彭祖自陈罪过之后听到天子这样说,立刻伏跪于地:“臣交友不慎,竟将这样的国之蛀虫推荐给朝廷,臣有罪!”
其实早在来未央宫之前窦婴就和窦彭祖分析过情况了。
“陛下虽恼恨你身上出了这样的事,却未必真的相信从兄是那些人的背后主谋。”这是当然的,以窦彭祖的身份,他若是想挖国家墙角,搞土地兼并什么的,根本没必要做的这样明显!对于他来说可操作空间太多了。
换句话说,窦彭祖和这些人有关不假,但纯属被台风扫到尾。别人或许不清楚,天子却应该看的分明。
但问题是天子为这些事恼恨,因此对窦彭祖生气也是很正常的!所以才需要主动来认错。
“总之从兄这一回看上去恶了陛下,实则高枕无忧!”
窦婴说是这样说,窦彭祖却也只相信了一半而现在天子的反应真的让他捉摸不透了所以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好还是坏?
窦彭祖越想越觉得紧张,明明是寒冷的十月份中旬了,背后却透出了一层冷汗。
“哼,”天子刘启什么都不说,冷哼了一声,转身不再看自己这位表兄。
因为堂兄窦彭祖之事窦婴多少有些心不在焉,给陈嫣说故事自然就没怎么上心——成年人经常对孩子如此,因为他们认为小孩子很多东西都不懂。
此时远远望见窦彭祖伏跪在地不起这一幕,有些担心。转头看向陈嫣,想了想:“阿嫣,你在这里等着。”
说着对宦官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照看好陈嫣。
转身就往刘启和窦彭祖这边来,跟着拜倒在地。
见到窦婴也拜倒在地,刘启这才冷着语气:“起来吧朕才不做这个恶人!”
依旧不看窦彭祖,只看着窦婴,然后看看远处正被宦官宫婢拥簇的陈嫣,嘴角微微地下垂了一点点:“窦婴啊你这个人才名在外,也确实懂得揣度人心,难道不知道这一次朕想的是什么!?”
缓缓朝陈嫣玩耍的那边走去,直到牵着陈嫣的手,这才回过头去:“窦婴,你说说看,想到了什么?”
“臣愚钝。”窦婴沉默。
刘启感慨万千,窦婴很聪明,真的很聪明。对于人心的把握他其实是很清楚的——明明可以带着陈嫣一起过来,却偏偏放下了能帮忙求情的陈嫣。正是看出了天子不喜欢别人‘利用’陈嫣
“魏其侯啊魏其侯,你哪里是愚钝呢?”天子嗤笑了一声,“分明是太聪明!如今还打算装糊涂吗?”
看窦婴依旧沉默不语,刘启忽然觉得无话可说,缓缓道:“你这个人也被你的聪明牵累了。”
陈嫣感受到了大舅的失望与可惜,想了想,摇摇手道:“舅舅是在说表舅吗?表舅很聪明不过聪明的人总是特别固执呢。”
“你这都知道?”刘启发现陈嫣脸颊边有散落的碎发,替她捋了捋,然后就捏了捏她的鼻梁:“你还知道聪明人固执?那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聪明人就固执了!”
这本来就是玩笑多过正经,随口一问而已。没想到陈嫣还真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