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蹙,“公子,您怎么不点个灯笼?”
“今日月亮大,不点灯笼也看得见。”
“看得见也不成,黑黢黢,小心蛇虫。”
樘华从廊下桌子上提起茶壶,晃了晃还有水,打算倒杯茶给他,“怎么这么晚方回来,还未烧好么?”
“烧好了,炉火都已熄灭,我叫袁劲带着学徒在那守着,等明日上午冷了之后,开炉查验便是。”
樘华点头,“这些日子辛苦学徒们了,等明日开炉后,看情况,一人发一两银子作为赏钱罢。”
江平原道:“行,明日我就去办,这几个学徒确实不错。”
“至于袁劲,他的赏钱还是按先前说好的来。我瞧他手艺不大成,等这窑瓷器卖了,若手中银钱足够,去南边大窑瞧能否请到手艺好的师傅罢。”
江平原应下。
樘华一拍脑袋,有些懊恼,“你累了一日,我明日再跟你说这些,你先歇歇,我让厨房给你提热水来。”
“这时辰怕无热水了,我洗点冷水对付。”
“这天气哪还能洗冷水,若我热水,我使几个赏钱让他们烧便是。”
樘华说完,蹬蹬蹬打开院门想走。
江平原忙跟在身后喊,“公子,您提个灯笼。”
最终还是江平原跟阮时解一道去厨房要热水。
长工就睡在厨房外的小房子里,见樘华来,不敢多言,立即生火烧水。
樘华给他二十文钱,“烧好了送我们院子来。”
长工忙磕头应下。
回到院子,江平原推推樘华,“公子莫跟着我了,先去睡。”
樘华笑:“都等着明日开窑,哪还睡得着。”
江平原不容分说,推他入房间,“睡不着您也去歇歇,莫跟着熬了。”
樘华只好点头,想想又道:“我先前写了信给千曲,也不知他明日能否赶来。”
江平原帮他铺床,道:“纵使赶不及,我们将烧好的瓷拿给他看也一样,公子莫在磨蹭,赶紧睡。”
樘华拗不过他,只好脱下外裳,爬上床将薄丝被拉到颈下,“我睡了,晚安。”
江平原也不知他从哪里学来的问候语,笑了一下,帮他吹灭蜡烛,关上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