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窈眼皮沉重,无心听他说话,直至身体悬空而起,从一个怀抱跌入另一个怀抱,熟悉的温柔男声在耳畔唤她:“卿卿。”
令窈一个激灵,睁开眼,郑嘉和白璧无瑕的脸映入眼帘。
她揉揉眼,“哥哥?”
郑嘉和含笑看她:“是哥哥,哥哥来接卿卿了。”
北风无情吹过面庞,令窈再也不困了。过去十几日的惶惶不安与伤心难过,瞬间消失。她哇地一声哭出来,抱紧郑嘉和:“我还以为我再也看不见你了。”
郑嘉和忍住眼中的泪水,声音哽咽,柔柔抚拍她的后背:“都是哥哥不好,没能护好卿卿,累卿卿受委屈了。”
少女放声大哭:“何止是委屈,简直是天大的委屈,快,快带我回去。”
郑嘉和更加愧疚,忙手忙脚哄她:“卿卿不哭,哥哥现在就带你回去。”
历经整整半个月的煎熬,像攥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他一双手牢牢抱紧她,将她抱上早就备好的马车。
马车里铺了厚厚的毛毯,手炉脚炉一应俱全,郑嘉和将大氅披到令窈身上,将她放在怀里坐,替她暖身子。
隔着马车,外面传来穆辰良瓮声瓮气的提醒:“她崴了脚,记得替她揉揉。”
郑嘉和低声哄怀中的少女:“让哥哥看看。”
她乖巧坐好,忍着痛让他检查:“哥哥轻些。”
她脚踝高高肿起,郑嘉和瞧见,心如刀割。还好马车里有备药,什么药都有,来之前准备好的,以防她有什么不测。
郑嘉和替她敷了药,小心翼翼触碰:“还是很疼吗?”
她诚实回答:“其实之前已经痛得没知觉了,但现在一见到哥哥,又疼得厉害了。”
郑嘉和心头隐隐作痛,千百种复杂情绪堵在喉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若不是因为他,她怎会掉入敌军陷阱,被人掳了去?
若不是因为他,她怎会是如今这副疼痛难耐的模样?
都是他的错,是他没用,是他自视过高,才会累她受罪。<-->>br/>
郑嘉和咳起来,孱弱瘦削的身体咳得颤抖,令窈连忙同他说:“方才是说玩笑话,我的脚一点都不疼,哥哥莫要担忧。”
说罢,她晃了晃脚,想要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才一动作,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郑嘉和止住她:“卿卿别动。”
令窈攀上他脖颈,不动声色挑破他的愧疚心:“哥哥,卿卿不准你自责。”
郑嘉和沉声:“卿卿……”
令窈细声撒娇:“能看见哥哥,卿卿很开心,要是哥哥能为卿卿笑一个,卿卿就更高兴了。”
郑嘉和抬起发红的双眼,牵动唇角,挤出一个笑容。
笑容心酸,又苦又甜。
令窈轻啄他的脸颊,笑意盈盈:“哥哥笑起来真好看。”
郑嘉和语气宠溺:“卿卿更好看。”
车厢被人拍动,车外骑马少年烦躁的声音落下:“郑嘉和,差不多行了啊。”
令窈听见,笑着往郑嘉和怀里蹭:“他是个醋缸子,哥哥,我们小声说话。”
“嗯,都听卿卿的。”
令窈冻僵的身体已经暖和起来,出逃后的辛苦奔跑耗尽她所有力气,意识回笼,她懒懒地躺在郑嘉和臂膀里,静静地感受这一份得之不易的安心。
少女像小奶猫般依赖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