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外传来飞南的声音:“公子,后面有人追过来了。”
令窈爬起来:“是他,他来了。”
郑嘉和没问她嘴里的“他”是谁,轻手轻脚将她摁回怀里,安抚:“卿卿别担心,我们已经越过地界线,哥哥早就布下天罗地网,谁若敢追,必死无疑。”
果不其然,一炷香后,飞南再次回禀:“公子,他们掉头走了。”
令窈松一口气,手里抓着郑嘉和的衣袖:“走了就好。”
她这时想到什么,问:“今日哥哥怎会出现在小南郊?”
郑嘉和拿出早就编好的理由:“因为我准备突袭,从小南郊下手,救出卿卿。”
令窈想到孟铎派人追来,心里的那点子疑惑又全都打散,他若是故意放她走,又怎会派人来追。
郑嘉和想到孟铎送来的那份信,神色怔忪。
两人怀有心事,谁都没有再言语。
另一边。
跟随山阳的将士语气惋惜,问:“小将军,真的不追了吗?那可是主君的女人。”
山阳回头斥责:“谁说她是先生的女人?要你多嘴,回去!”
鲜少见小将军发这么大脾气,一众将士噤声。
回了营地,山阳向孟铎复命:“做戏做全套,先生让我做的戏,我做完了。”
孟铎手里把玩一把小刀,是当日刺入他心口那柄,听了山阳的回禀,音色温润:“辛苦你了。”
山阳闷声嘟嚷:“拖了半个月,到头来还是要放她走,费这么多心思,还不如一开始就放她离开。”
孟铎抬手示意他过来。
山阳半蹲下,自觉代替他手里那把小刀,将圆润的脑瓜顶递到他指间。
孟铎抚了抚他的脑袋,语重心长:“有些事情,就像是品毒,尝到嘴里了,方知毒性有多烈,中了毒,虽为时已晚,但不是不能自救,在毒入五脏六腑之前,将它吐出来,兴许能够活命。”
山阳懵懂:“先生,你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你何时中了毒?找大夫看过了吗?”
孟铎敲敲他的额头,唇角勾起苦笑:“既能自救,何必找大夫。”
从小南郊回广陵,黄昏变成黑夜。
雪地里不能睡,郑嘉和的怀抱却是睡觉的好去处。令窈睡一觉醒来,已经回到营地。
郑嘉和揩去她嘴边口水印,“卿卿,欢迎归军。”
西北军将领们列队排开,半跪相迎,兴奋激动地欢迎他们消失半月的主将归来:“恭迎公主回帐。”
令窈站在马车上,怔怔地遥望眼前熟悉的一切。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这才是她的主场。
郑嘉和要抱她回帐,令窈婉拒:“哥哥,我自己走。”
“可你的脚……”
少女语气坚定:“我能走。”
不长不短的一条路,少女一瘸一拐地往前迈去,彼时天边无星无月,只有淡淡笼下来的一层黑纱。
忽地她停下,望着孟军所在的方向,低声呢喃:“迟早我会杀回去。”
杀他个片甲不留,然后将孟铎关起来。
至于关起来做什么,暂时还没想好,日后再说。
令窈掀开主将大帐的帘帐,迎头撞上一人。
这人剑眉星目,冷峻硬朗,视线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