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关只当没听见,继续道:“我有一点不明白,鲁王爱好书法,尤以隶书见长,与他交往之人多是文人墨客,您是如何……当然了,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我可不是说您粗鄙。”
“一个小小七品主簿,也敢在此造次,议论当今圣上的兄弟,某看你年幼,不与你计较,你莫再念着自己是黄口小儿,便口无遮拦。”
“统军教训得是,下官受教了。”吴关一拱手道:“可下官绝不是有意提及鲁王,下官提他乃是因为他与此事也有关联。”
刘统军眨了眨眼睛。
又或者他是眼角抽搐了一下。
吴关有点分辨不出。
他只是继续道:“此番失踪的一队人马,乃是被突厥掳走的唐人,这一点刘统军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你可以说点我不知道的。”刘长福终于降低了分贝。
“这就到了。”吴关掏了掏被震疼的耳朵,继续道:“被掳走的唐人中,有个叫温彦博的,其兄温大雅乃是礼部尚书,您知道吧?”
“温家三兄弟,前朝就有美名,谁人不知?”刘长福道:“可惜啊,他温彦博不是打仗的料,这不,刚上战场就被突厥掳了去,若不是圣上英明,让突厥臊眉耷眼地退了兵,还要回了俘虏,他且有得罪受。”
“不错,温彦博确吃了败仗,可他打败仗时,正是鲁王督军,要说起来,这败仗可不是温彦博一个人的,鲁王也有份吧?”
“你竟敢……”
吴关突然提高声音道:“我有何不敢?突厥打到门口,圣上尚知警醒,每日在宫中练兵,难不成他鲁王比圣上还厉害?!”
这大帽子一扣,刘长福就有点接不住了。
他再次提高声音,但这回已没了底气,只是想硬撑气势罢了。
“那又如何?难不成你现在想算后账?”
“那倒没有,下官只是查阅了几封战报而已,战报上说温彦博任并州道行军长史时,多次随行军总管张瑾出兵抵御突厥,两人稳重有余,进取不足,战术也很简单:死守,拒不出站。
突厥不擅攻城,奈何不得。
直至其兵疲累,两人这才出兵,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一战就吃掉了突厥两千人。
至此战局已有了转机,突厥新败,唐兵士气有所提升,圣上亦下了敕令,命温彦博和张谨继续死守,突厥久攻不下,自得退去。
圣上用兵如神,自然懂得取胜乃是侥幸,不能与突厥三十万大军硬碰的道理。
前有两名擅守的将领,后有圣上的命令,可偏偏这两人就是干出了轻易出城迎敌之事。因此温彦博被俘,唐军的第二层防线亦被撕开了豁口,长安暴露在突厥铁蹄之下,有倾覆之危。
而这一切发生之时,正是鲁王被派去督军之时。
之后圣上大怒,追究责任,温彦博被掳走了,倒保住了性命,之可惜张谨将军做为违抗军令之人,被砍了脑袋。而督军的鲁王,只被责骂了几句而已。”
“你究竟想说什么?”刘长福道。
“我可什么都没说,”吴关道:“探讨,咱们就是纯粹探讨,您看哈,有没有这种可能,假设……假设当年违抗军令的不是温彦博和张谨,而是他鲁王呢?违抗军令,害大唐差点丢了都城——这罪责,别说王爷,就是皇帝本人,也承担不起吧?——因此鲁王才千方百计地让张谨背了黑锅。
这不难,鲁王位高权重,而张谨不过一个平民出身的武将,愿意为鲁王促成此事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张谨一死,鲁王本可高枕无忧,可谁温彦博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