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去过草原,见过一家三口的生活,抛开汉人与突厥对立的立场,那就是个普通汉子,会去打猎,看着老婆儿子拿他打回的猎物打牙祭,就能露出满足的笑。
“他不是坏人。”闫家二姐道。
“嗯。”
“但我的根不在那儿,只要没死,我总得回来。”
“姐姐能想得开,很好,只是……”闫寸看了一眼蹲在一旁玩弹弓的巴郎,“他呢?他会想念父亲吧?”
闫家二姐叹了口气,“这是命,咱们一家子的命,你我不也是年轻轻就没了父亲,况且……连年征战,受罪的可不止汉人,草原男儿小小年纪就没了爹的大有人在……”
停顿一下后,闫家二姐突然笑了。
“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见到旁的小孩闹,就要躲得远远的,恨不能将人家揍一顿,换个清净。”
闫寸不好意思地挠头,“我……今后注意。”
两人很快又聊到了闫寸娶亲的问题,闫寸将之前如何受骗,沈氏姐弟如何冒充樱娘姐弟一股脑告诉了姐姐。闫家二姐听了唏嘘不已。
“竟还有这样的营生,真是涨了见识,幸好我阿弟聪明过人……对了,那与你一同智斗骗子的小郎君,他不是也来了吗?怎没见到人?”
闫寸忙道:“不急,他随后就来……那个,他一个人,怪可怜的,今后或跟咱们住在一起。”
“好呀,多个人热闹,再说有个得力的帮手照应你,阿姊也放心些。”
闫寸心想谁给谁做帮手还不一定呢,但他没点破,在姐姐眼里,弟弟准是英明神武,谁也比不上的。
叙了半天话,又在萧关集市上逛了个把时辰。
于是闫寸与巴郎不断重复着以下对话:
闫寸:“你吃过/玩过这个吗?”
巴郎:“这是什么?”
闫寸转向店老板:“买了。”
他几乎将能买的新鲜玩意儿全买了个遍,一股脑儿送给了巴郎,这大概是没养过孩子的人最直接的宠爱方式。
闫家二姐在旁直劝:“莫再买了,等咱们启程,这么多东西如何带得完?”
闫寸照买不误,这让他很快就与巴郎打成了一片,甚至晚间巴郎还主动要求跟闫寸睡一起。
吴关是第二日清早赶到萧关的,一见面,闫寸就埋怨他道:“走那夜路作甚?你不知北境悍匪多吗?叫人担心。”
“这不是没事儿嘛,”吴关笑嘻嘻道:“我想早点赶来,瞧瞧你那敦实外甥。”
不用闫寸介绍,吴关已拉过了巴郎的手,逗他道:“我是你舅舅的朋友,你该如何称呼我呀?”
巴郎想了想,义正言辞道:“吴小哥。”
吴关喷出一口老血,闫寸则满意地与巴郎击掌,这外甥没白疼啊。
闫寸故意做出一脸虚心求教的样子,“请问吴主簿,我外甥喊你小哥,你该喊我什么?”
“舅舅?”
闫寸一愣,他没想到吴关竟真的如此喊他。
紧接着,吴关就道:“你等着吧,新年你要是没包个让我满意的红包,看我怎么宣扬你这个舅舅的小气。”
闫寸:……
闫寸:“我错了,我不占你便宜了。”
“晚了。”
“我让你占回来行不行,舅舅?”
“呵呵,我还没算利息呢。”
闫寸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爷爷。”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