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吴关摸摸巴郎的头,对闫二娘道:“阿姊速速带着巴郎离去,宫里有人来接你们母子,跟着他们入宫,杨氏自会照拂你们。”
闫二娘看向闫寸。
闫寸点点头,“姐姐速速离开这是非地。”
姐弟俩说话时,吴关紧盯着鲁王。
鲁王为人浮夸,却也不傻,知道不能跟圣上硬磕,只恶狠狠地回瞪吴,并不敢阻挠闫二娘母子离开。
闫二娘也不是个扭捏的,知道不宜在此地推辞,抱上孩子,嘱咐一句“你们小心”,匆匆出了鲁王府。
待她离开,鲁王又换上了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好好好,重情重义,真是重情重义的一家人。”他撕下盘中的另一根鸡腿——之前用来逗巴郎的那根鸡腿掉地上了——鲁王狠咬了一口,出气一般,继续道:“你敢与我作对,莫怪我对你兄长下手……”
吴关一拱手,不卑不亢道:“哪来的作对一说?若下官有意与鲁王作对,昨日在宫内滞留一晚,难道没机会抖出您的事?刚才的敕令您听到了,圣上有赏,自突厥回国之人,赏布两匹,圣上分明还不知道其余归国之人已全死了,这还不能说明我们并不想与您作对吗?”
鲁王放下鸡腿,用婢女递来的帕子擦擦手,道:“这谎你打算如何圆下去?”
“从突厥回来的不过一百二十一人,说少不少,说多却也不算多,要在偌大的长安找到百余顶替之人,不难,至于负责护卫的十八名唐兵,事后报为逃兵,查无可查,只能不了了之。”
“你倒与我想到一处去了,这两日我已让手下在长安城的饥民乞丐之中搜罗合适之人,用以顶替那些死去的归国俘虏,不过……温彦博怎么办?他可憋着一股平反的气呢,若让他入了长安,我督军不利,你欺君,这些罪名降下来……你该知道后果。”
“我知道,因此我有一问,”吴关道:“既然我们已犯了欺君之罪,与您绑在了一根绳上,您还有什么不信的?何必留什么人质,开诚布公地合作岂不更好?”
“呵呵。”鲁王扬起下巴,摆出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恨不得在脸上写上“你不配”。
“二位还是考虑一下该如何对待温彦博吧。”鲁王道。
“这有什么可考虑的。”吴关道:“我可以将温彦博的项上人头奉上,但您对我们的威胁、囚禁何时停止呢?”
“那就你带来人头的时候吧,咱们一手交人,一手交……头,在那之前还要麻烦闫正在我府上小住了。”
闫寸和吴关对视一眼。
“就这么办。”吴关道:“如此,下官告退,这几日便将温彦博的人头……”
鲁王突然打断了他道:“不急,你家长兄和闫正都在我手上,相信你不敢胡来,不过,听闻你聪敏过人,我还是不太放心。”
“那您想怎么样?”
“给你看样东西,稍做提点罢了。”
“哦?”
鲁王冲刚才将刀架在闫二娘脖子上的兵卒道:“去将东西拿来。”
那兵卒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不多时手上捧了一只方盒回来。
鲁王笑眯眯道:“吴郎请看。”
吴关伸手去掀那方盒的盖子,闫寸却先一步挡开了他的手。闫寸感觉很不好,自从那方盒被捧进后援,他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啪嗒——
盒盖开启。
哐啷——
盒盖掉在了地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