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眼神一碰李艺就明白了,鲁王这是要壮士断腕了。
李艺立即给出了一个方案,以求保全自身。
“让我出城,”他对鲁王道:“我走了,即便圣上派人来查,也不会有我私自入京的证据,窝藏逆贼自然就不成立了。”
“您问错人了,”闫寸道:“您能不能走,什么时候走,鲁王说了可不算。”
“你欲如何?”李艺道:“莫将我逼急了,大不了跟你鱼死网破。”
“别,我还不想跟您鱼死网破,不过想走也不难。”
“哦?”
“明日宫门一开,鲁王需立即入宫,向圣上禀明当年督军不利之事,洗刷温彦博的污名,待鲁王回来,我和卢倾月将于鲁王一道,送李将军出长安城。”闫寸道。
“我怎知道你的朋友不会趁送行向宫里送信。”
“不会的,因为谁都不想跟谋逆之事粘上关联。”
“哦?”
“谋逆之罪非同小可,我与鲁王一同送李将军出城,便已踏了一只脚在这浑水之中,若圣上在送行途中将咱们堵截长安,绝不可能抓您而放我,定是统统抓起来待审。
您是皇亲国戚,不说旁人,太上皇定要出面替您求情的,而我……呵,届时尔等运作一番,将所有罪名都栽到我头上,推我出来做替罪羊,也并非没可能。
我身在大理寺,甚至一桩大案审起来有多麻烦,变数有多大,从长远来说,我绝不是您的对手,因此不想冒这个险。
鲁王何必紧张至此,我们这样的小喽啰,所做的一切不过为了活命而已,至于跟您掰手腕……呵,我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信您可以问问李将军。”
李艺微微低头,抿着嘴,并不想接闫寸的话。
鲁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对闫寸道:“容我们商量一下。”
“好啊,”闫寸望了一眼窗外的月色,“午时,莫忘了这最后的时限,天快亮了。”
翌日清晨,宫门尚未开启,鲁王的车辇已候在了宫门口。
上朝的大臣们看到,纷纷上前见礼。
打招呼的同时,大家心里也画着问号:这位醉心书画的闲散王爷起了个大早,可是稀罕事,莫非今日他有什么重磅消息?
有些对事实敏感的官员已经隐隐联想到了鲁王当年的督军之事,只等到了朝堂上验证。
果不其然。
李世民一转出屏风,坐上大兴殿的高位,第一个就看到了叔父鲁王。
他笑道:“叔父倒不常来。”
鲁王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哪儿是不常来,除了登基那回,他还没进宫看过这个做了皇帝的侄儿呢。
李世民又道:“叔父有何事?”
鲁王长跪,讲明了当初督军时逼迫将领出战,以至于惨败之事。
“……近日听闻温彦博从突厥回来了,臣心中愈发惶恐,因我一人失误,让大唐将士折损,让长安暴露于敌人铁蹄之下,让温将军被掳至突厥受辱……臣实不能再隐瞒此事,特来向圣上请罪,圣上重重地治臣之罪,以儆效尤,也算是臣为大唐做了点事吧。”
鲁王深谙请罪的精髓,那就是一定要摆出一副不能原谅自己只求一死的态度。
我都已经反省到活不下去的程度了,你还想怎样?
但李世民不傻,他第一时间就做出了推测:鲁王肯定知道温彦博要回来,当年的事瞒不下去了,因此才来演这么一出。
他可是李世民的亲叔父,并且已诚心诚意认了错,李世民还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