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问渊一怔,行至窗前,低头望向声处,那辆囚车正正停在楼下空地上。他近日夜中难眠,倒是有个命悬一线的人睡得香甜得很。
也不知该怎么说这钟岐云,前些日子,如果他未猜错,这人当是计划着逃跑根本没怎么睡的,这几日,简直是准备把前些日子缺失的觉补回来。
这是放心了?相信他不会对他不利,所以就心安理得地呼呼大睡?
谢问渊心头竟觉着好笑,倒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
“明日便要入京了”谢问渊望着楼下囚车道:“你将那三个解差迷晕,叫醒他,带他到我这儿。”
有些事,他还是要与这个钟岐云交代清楚的。
“是”
钟岐云好梦被打断,心情颇坏。
梦里的他在北京总决赛上领队厮杀,英勇迅猛、操作神乎其神,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他沉迷在观众的尖叫中、队友的欢呼中难以自拔,颁奖台,他的手指只差一步便碰到那梦寐以求的奖杯了,却突然被人叫醒。
没有电脑、没有游戏、没有队友、没有奖杯。
只有囚车和眼前那个谢问渊的手下。
钟岐云心态有些不稳,被带到谢问渊歇息的门前时,甚至开始崩了。
待章洪带上门出去时,钟岐云望着眼前端坐桌前悠然品茶的谢问渊,眯眼笑开了:“今晚夜黑风高,谢大人这样唤我进房私会,只怕让人瞧见了,以为咱有什么见不得人事。”
‘私会’两个字传进谢问渊的耳中,也传进了门外刚拉上们,还未来得及离开章洪的耳中。
他从未听过有人敢这般与大人说话,就算是今上和四位皇子,与大人交谈也是守礼客气的。
私会
章洪虎躯一震,拉着房门的手像是碰着什么烫手的东西,慌忙松开又快步逃离了。
上次谢问渊便已领教过这人嘴碎的本领,这次虽知道这家伙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但也未曾想这人脸皮能厚到这般地步。
想到刚才门外向来冷静的章洪,也被惊得乱了脚步声
谢问渊放下茶盏,微微抬眸,有些意味不明地与眼前站着之人对视,“你一张嘴,倒是有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效用。”
钟岐云来回品了品这句话,好一会儿才琢磨出味道。
这谢问渊是在变着法儿地骂他吧?啧啧啧,这一比较,他刚才说的话简直污秽没品到了极点,人家这古代才子,真的是连骂人都比他高出几个格调啊。
左左右右看了下谢问渊,忽然看出点什么的钟岐云,忽然又笑了起来:“谢大人,您这是生气了?”
“”
谢问渊:“没有。”
钟岐云上前几步,坐到桌子另一侧,拿了干净的杯子倒了茶,千金难买的清汤明前龙井便被他牛噍牡丹似得大口吞进肚里。
钟岐云觉得有些乐,这谢大人心思藏得深,他其实也看不出人究竟怎么想,想着自己现在命都在别人手上,钟岐云便也没再多嘴,只说道“若是谢大人真是生气了,我在这里先给您道个歉,觉没睡好,我就胡言乱语,你就当没听着吧。”
谢问渊觉得这个钟岐云有趣得紧,嘴碎得快,道歉也快,识相得很。
他倒也不怎么在意那些话,见时间不早,只怕那几个解差中途醒来,谢问渊便转了正题说道:“明日便要入京,你将暂且关押在刑部大牢,每月十一大理寺公审,届时你若想活命,莫要提及你的真名。”
“你的意思是,让我装别人?”
谢问渊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