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叫无畏的人见状立即翻身下马,抬手冲谢问渊示礼,“我见着这车马很是熟悉,便猜到是你,果真没错。”
谢问渊也下了马车与人寒暄道:“多年未见,无畏越发英气郎朗了,想来是东南鱼米养人。”
这无畏本名令狐情、字无畏,乃当今吏部尚书令狐则的独子,也是谢问渊同门。
这人个子高挑,随了他那貌美母亲生得一副温润如玉的好样貌,也捡了一身胜雪的白肤,打小就得人喜爱,年少时期更是让京兆城中女子暗付痴心。
只不过这人却真真是人如其名,游戏花丛,多情得很,还偏爱那烟花柳巷轻狂大胆的女子。
当年就因其流连烟花柳巷久久不归,惹得性格沉静的令狐尚书动怒,说他不思进取,一顿好打。
可他也正应了他那字,无畏、无畏,果真无所畏惧。打是照打,花街柳巷也照去不误。
不过这人文思敏捷,一身才气,十七岁为躲家中指婚参加科举,后一年殿试更是拿了探花,向今上请旨调往东南做了东南海边一小小县令。
这一呆就是三年,如今已成为泉州刺史,泉州虽未下州,但短短几年便从七品升至五品,着实难得。
恐怕这一遭太子命他回来
“哎,泉州靠南,日晒多了自然没以前在京兆时那般白了,”令狐情一双眉眼弯弯,上上下下打量着谢问渊:“倒是应疏看着更是沉稳英俊了,那年我走时,咱们约莫一般高,现下你都比我高了些呢?”
令狐情又再望了谢问渊,惊叹:“非不得我远在东南,都时常听到应疏的美名,这般青年才俊,气质非凡,竟还未婚娶,哪个女子不喜?若我是女子,必定求我爹上你家中求亲,然后嫁予你”
“噗——”
钟岐云实在没忍住,差些喷笑出声。
这个叫无畏的真他娘是个神人啊,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也敢说这话?
谢问渊闻声,瞥了眼那边囚车里涨红了脸人,掩饰性地装作病痛爬伏在囚车里将脸埋在臂弯里,浑身颤抖。
他怎会不知道刚才的话都被这人听了去?
只见囚车边上的解差不明所以,只注意到车里的傻子忽然趴了下来,浑身颤抖,几人心头一急,连忙拉了拉他的手臂,见丝毫拉扯不动,像极了邻村傻子患羊角风的模样,只道是陈哑儿这时候发了癫。
一个解差上前一步,向谢问渊禀报道:“谢大人,这、这周有翎似乎发癫了!”
谢问渊淡淡道:“无事。”
“??”
解差以为谢问渊不知这羊角风发作起来会随时要命,又道:“再这样下去,也许会丢了命。”
谢问渊:“丢了也挺好。”
“???”
不对啊,谢大人原本不是这个态度啊!莫非到了京兆,到了他的地盘,这大人就不怕陈哑儿猝死啦?
谢问渊都这么说了,三个解差虽不明白这位大人究竟在想什么,他们不敢多问,也不好再说别的,只捡了一根树枝让这个陈哑儿咬着,至少让他不至于咬断舌头。
别人不清楚谢问渊的性格,令狐情和谢问渊同门这么多年,虽不怎么看得透这人在想什么,但好歹是知道这人无论对谁都是那副客气却疏远的态度,没见他喜欢过谁,没见他讨厌过谁,他们相识十余载,更是没听过谢问渊说过这种‘他死了也挺好’的话!
刚才来时根本没注意着囚车里关押着谁,按着谢问渊如今的官职,左右不过一些死囚犯罢了。
这死囚究竟是犯了什么恶事,能让谢问渊这么深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