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倒是不信这人就是周家那个儿子了,在这样的境况下,虽低头跪地,却沉稳非常,不见一点慌乱,心思敏捷、口才何其了得,抓着别人话中漏洞就一丝不落地攻击过去。
周家那个儿子要是能有这能耐,也不可能去犯出这等事,早就被周家送到魏和朝身边,成为魏和朝的臂膀,名扬四海,他也不至于现在才知道这么个人。
当然,令狐情也是不信他是个乞丐的,就不知这人是谢问渊从哪儿找来的,居然连蜀州府、魏丞相都瞒过了
令狐情不信,谢问渊自然更是不信。
望着跪在前方戏耍于文广的钟岐云,谢问渊眼底慢慢溢出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兴味。
这个钟岐云实在有意思,这些天无论怎么查也查不出背景,顾守义带回来的依旧只有那么固定的消息。
根本找不到什么钟岐云。
这人就如同刚才说的那样,他是陈冲,锦川人,父母、祖父母、甚至往前好几辈人都只是锦川的农户,没有一点背景。
可是哪有乞讨的人这样口若悬河,甚至比人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的于文广还能言善辩的?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了,只要能助他一臂之力,是钟岐云或是陈冲都无关紧要。
想到这里,谢问渊只见那边于文广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对着钟岐云怒目而视。
“你!”于文广老脸一白,“你无中生有!”
“大人不也是无中生有?还未发生的事情,便断定我会令吴老人家死。会让谢大人和当今圣上蒙羞。”
“我!”于文广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不易再和这人诡辩,直面向谢问渊说道:“谢大人,不必在与此人多费口舌,下官现下明白了,他就是想拖延时间,知晓自己不能活了,便想要拖人与他一同赴死!此等贼人,万万不可放纵啊大人!”
“于大人暂且坐下,”谢问渊不置可否,只说道:“待我先问他几句。”
于文广正欲再说些什么,谢问渊淡淡地望了过去,他便吓得不敢言语,仓皇应是。
“你说你叫陈冲?”
“是。”钟岐云点头。
“那你是何时被抓的?”
“我记不清了。”钟岐云确实不清楚原身陈冲是什么时候被抓进去的,只大概估计到一个时间,“约莫七月初十吧?”
“七月初十”那边主薄应声道:“那是周有翎在蜀州府的判令已下,那时他应当是被关押到蜀州府地牢等待送京复审的。”
“何人可作证?”
“牢中罪犯皆可作证,识得我陈冲之人也可作证我消失了多久。”
谢问渊点了点头,又望向钟岐云,问道:“你可知,若是你在堂中有一句虚言,届时便不是斩首这般简单了。”
主薄又跟言补充:“按律,复审时扰乱公堂,扰乱视听,罪加一等,当判以生具五刑。”
这话一出,满堂内外皆传来唏嘘声。
只不过却未从跪着的人脸上看出一丝惊惧。
“谢大人!小人虽是贱命一条,但也是父母爹娘给的,小人不敢轻易丢弃!小人这一遭以已之身要对抗权势,也不知今后会如何,但事到如今,小人也别无他法,”说到这里,钟岐云又对谢问渊磕了个头。”
这就当是替那不明不白死去的陈哑儿磕的,他虽来接了陈哑儿的身体,但陈哑儿终究是被那些人害死了,既然背负了这么个因缘,他就替陈哑儿求这个谢大人让那些人偿命。
钟岐云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