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自打十岁以后就没听过类似评价·自诩黑心女孩·然愣了愣。
正无言间,女人一声刺耳尖利的嚎叫倒抢在前头,蓦地打破了二人间诡异的对视沉默。
“孬种!”
“你再说一……”
“我再说一万遍也不怕!王军,你个命根子都缺半截的孬货,连个小兔崽子都收拾不了,你敢动我……你看咱们俩谁先死!”
梁然扭头看向那瓦房里间,隔着竹帘,隐约能瞧见一对男女左右厮打的身影,什么锅碗瓢盆大抵都在这阵仗里被掀翻在地,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碎的东西响动大,还是你吼我叫招来的噪音更恼人。
但很快,女人的声音就弱下去,似乎是被摁倒在地。
捶打和踢踹的声音从此不绝于耳,女人的淋漓痛骂也跟着变成低声哭泣,“你收拾女人算什么本事,你要弄去弄池家的种……我不敢啦,别打了,别打——我不敢了!”
听得人心里闹得慌,似憋着一口气上不来。
梁然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眼下闹剧,转过视线,复又抬头去看池戬。
大抵是对这局面司空见惯,他脸上倒没什么诧异情绪,只往那头瞥一眼,眉心微蹙。
继而动作矫捷地滑下树来,拽住她手腕,不由分说地将人往一旁的厢屋里带,“走。”
话音刚落。
梁然被他带进那间和柴房相连的小房间,门且锁上,外头便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紧接着,是毫不留情的狂踹,门扉震得沉沉作响,薄灰四溅——
“池戬,给老子滚出来!刚才敢呛,现在就只敢躲了?”
“你在外头不是很会打架吗?怎么,老子骂两句,你就怂了是吧?啊?!”
话音刻薄,响动震天,梁然几乎怀疑那扇门下一秒就要被踹碎。
侧头看,池戬却并不出声搭理对方刻意的激怒言辞,只从床边角落里拎起一根木棍,在手里掂量几下,隔着几步远,守在门边。
不知想到什么,又冲梁然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躲到通往小柴房的后门。
“呆在那,我说跑就跑。”
“我……”
梁然已经记不清这是她这一天多少次说话被打断。
因为下一秒,池戬霍然拉开房门,怒气冲冲的男人与他打了个照面,两人当即扭打在一团!
池戬毕竟年轻,厮打时手臂上爆出的青筋脉络可怖,动作间颇有点被压制的意思,只得绕后半步,试图用木棍卡住对方脖颈,未及一瞬,却又被反手揪住衣领,活生生往墙壁上甩去。
“砰!”
一声闷响。
男人趁着他吃痛之际,对准腰间就是一踹,拳头高高挥起又落下,拳拳到肉的钝痛可想而知——池戬满头是汗,拽住人手腕,紧咬牙关,几乎拼尽力气,才一脚正中对方小腹,得以跌跌撞撞爬起,拎起木棍、跌跌撞撞,扭头拽住梁然手腕。
“跑!”
速战速决,脚底抹油。
一看就是个有经验的主。
无奈梁然自诩连八百米也没这样拼过命,这么一顿折腾下来,心快要蹦出喉口,上气不接下气,脚下几次趔趄,又被池戬提拉着站起。
不知跑了多远,身后的叫骂声终于远去,她只剩了点扶住膝盖大喘气的劲,几乎下一秒就要厥过去。
她停下脚步,连连摆手。
“不是,我、我我为什么要……要跑……我……”
“你觉得自己能挨几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