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不悦是必然的,何况病床上的女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眼神里的意图。没错,她在看他,像是在审视一件艺术品,一寸一寸,瞳孔里都有光。
窗外的雨下的一片惨白,无边无际的雨滴连城一张巨网,挂在孙尧背后的窗外,他被这片惨白的光晕笼罩着,高大的身影,落入女人眼中,也被沉默包围着。
女人目不转睛,脑子却在快速的运作起来,是他!
孙尧沉着脸,快速套好上衣,八块腹肌瞬间被吞没不见。然后眼神如刀的回看回去。
女人似乎还意犹未尽。眼神始终在他身上兜兜转转。
“神经病!”,孙尧再心里暗骂。
“你醒来多久了?”孙尧有些侥幸的希望她只是刚刚醒转。
“全都看到了。”不料女人这次回答的很是配合,快速、直白且诚实。他以为她还没清醒,或者会否认以免尴尬。她倒是很坦诚!并且初见时的神经兮兮消失殆尽,目光活跃,口齿清晰,思维严谨!
“你看什么?”他判断她的片刻,还一直被她注视着。
女人用目光对他的探寻依旧没有收敛,眼睛胶在孙尧身上逡巡不前,孙尧被看的很毛躁,按耐不住的问道。
“看你!”,她的声音加杂着雨水敲打着地面然后淌成河流的声音,像一阵交响乐章,短暂又轰鸣,声声入耳!
孙尧心里冷哼一声,将拧干的衬衣和裤子叠放在一边的椅背上。
“非礼勿视,你不懂吗?”孙尧语气生硬,脸色暗沉。
女人看样子是休息好了,药效显著,她似乎精神不差,已经径自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双眼睛狐狸一样跳跃,打量着四周。
“非礼……?这个词倒用的有趣。不过两次“非礼”,似乎我都是被施礼者。”
她一边说话,眼神又再次落回孙尧身上。她的目光平静又无辜,倒显得她底气十足。
不仅如此,她的眼中还带着满满的否定和拷问。否定了她“非礼勿视”,拷问则是对孙尧。
她说的言简意赅,但孙尧马上会意到。“被施礼者”,她指的她是在被动地情况下看了他的身体。两次,则是指刚刚和前车盖上的人工呼吸……
“哼!”把自己倒是推的倒是干干净净。她反而站到了道德的制高点,那会儿她神智不清,分不清什么是人工呼吸和“非礼”,他懒得废话。
女人见她一脸沉默,再无其他话,突然没头没脑道:“我是记仇的人!”她的声音朗朗,普通话咬字清晰,准确的一字一句对孙尧说道。
孙尧咋听她神来一句,有一秒怔楞,然后是哑然失笑。
对于搞不清状况的人,唯一准确有效的方法就是不废话。
他不在理她的眼睛到底意欲何为,转身将她留在另一个空间。和她呆在一起,他都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很快,医生和孙尧一同回来,其实就是隔壁房间,约摸短短一分钟的时间。
医生进来时,看到顾清正要将手背上的胶带撕下来,她要把针头拔下来……
“你干什么?”医生声音陡然拔高,大概医生不想自己刚刚的挽救变成徒劳,一个字比一个字响亮。
顾清抬头,对上医生严厉的目光,手上的动作自然而然的停止了。
可是她刚刚不经意的停手,反而跑了针。针管瞬间回了血,连同手背很快隆起一块淤青。
医生皱一下眉,利落的重新将她的针头固定好,并叮嘱她不要乱动,然后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