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英会意,舀了一勺汤药,趁机伺候瑞王服药。
“左不过是那几样点心蜜饯,从小到大,几乎没变过。”瑞王半躺半坐,半低着头,半睁着眼睛,一边喝药,一边含糊吩咐:“劝娘娘安心养病,告诉她,等我好了,再去请安。”
“是。”王全英连连点头,“稍后,老奴就派人告诉娘娘。”
卧房静悄悄,众人安静旁观。
瑞王喝完药,太监们服侍其漱口擦脸,搀扶病人平躺下时,宋慎开口:
“公公?”
“又怎么啦?”王全英斜睨,因打赌输了,有些悻悻然。
宋慎丝毫未动气,提醒道:“把殿下的上身垫高些,右侧卧,会舒服点儿。”
“你当咱家不懂?”王全英板着脸,“殿下卧床养病,躺久了,怎么躺都不舒服,故咱家认为——”
这时,瑞王翻了个身,变为右侧卧,面朝众人,疲惫说:“都下去罢。”
王全英讪讪躬身,“是。”
宋慎笑了笑,“您歇息,草民告退。”语毕,他迈步离开,转身时,招手示意老太监跟上。
王全英本想不理睬,却怕错过医嘱,只得跟随,一跨出门槛便问:“你还有什么事?”
“刚才,”宋慎笑眯眯,“咱们打了个赌,公公没忘吧?”
当着八名禁卫和若干小太监的面,众目睽睽,王全英无法抵赖,拉着脸答:“没忘。殿下喝了药,你赢了,说吧,想怎么样?”他耷拉着嘴角,“假如你提过分要求,咱家可不理睬!”
宋慎简洁叮嘱:“俗话说‘春捂秋冻’,现在刚入秋不久,天还不冷,请公公把殿下房里的熏笼撤了,龙涎香分量减半。日夜烟熏火燎,过于闷热,常人都受不了,何况病人。”
“我们殿下畏寒——”
宋慎打断问:“殿下近日是否偶有咳嗽?”
对方毕竟是大夫,王全英不敢隐瞒瑞王病情,“是。估计是前两天夜里外出,着了凉。”
宋慎摇摇头,“他没着凉,而是被浓香与炭气激的,肺部不适。”
“是吗?”王全英将信将疑,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撤掉熏笼,万一害得殿下着了凉,谁负责?”
宋慎莞尔,“自然由宋某负责医治,怪不着公公。”
王全英想了想,“行吧,听大夫的,姑且照你说的试一试!”说完,他返回卧房,指挥小太监们搬走熏笼,并清理香炉内的龙涎。
清晨入宫,忙至傍晚,才得以休息。
暮色中,耳房门“吱嘎~”被推开,透出一股灰尘与霉味,屋内仅有一榻一柜和一副桌椅。
“宋大夫,请。”
宋慎踏进门槛,扫视一圈,朝带路的禁卫说:“多谢,有劳你们费心安排住处。”
“不用谢,分内职责而已。”年轻禁卫不善言辞,憨头憨脑,“这儿与皇宫仅相隔一条大道,专供当值禁卫下夜后小憩,如果宫里传召,入宫很方便。屋子狭窄简陋,委屈您,将就将就,在此处等候宫里的命令。”
宋慎浑不在意,“委屈什么?我觉得挺不错的。”
“您坐会儿,晚饭稍后送来。”禁卫带上门离去。
转眼,房内仅剩宋慎一人。
“嘭~”一声响。
宋慎把自己摔在床上,枕着手臂,闭目养神,时而思考如何救出师姐,时而思考该如何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