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里间,盒子放在桌上,瑞王拿起一颗药丸,翻来覆去地端详。他身形修长,头戴白玉嵌红翡的亲王冠,素色中衣领子竖起,霜色锦袍,衣襟绣着流银祥云瑞兽图案,腰悬玉佩,翩然俊雅,气度尊贵。
宋慎抱着手臂,“不够吗?”
“怎么用?”
“服下即毒发。”宋慎语调平平,“至于具体该如何下毒,相信殿下定有办法。”
瑞王的报仇计划中,必须使用此药。他眼中血丝已褪,嘴唇指甲也不再发紫,眼睛黑白分明,目光沉静,又问:“此毒,能解吗?”
“草民是严格按照您给的原药配制的,已经拿动物试过了,确属剧毒,毒性复杂,一时半刻琢磨不出解毒之法。”
瑞王掌心托着药丸,若有所思,须臾,肃穆道:“待查验无误后,本王再设法为你师姐脱罪。”
查验?哼,若是请了外行,看不出问题,内行则普遍拒绝与皇室打交道。宋慎深得恩师真传,精通医术与毒物秘术,胸有成竹,“应该的,您尽管请人查验。”
“辛苦了。”
“能为殿下效劳,是宋某的荣幸。”
药,不是不会制,而是不能制。万一瑞王真拿毒药对付八皇子,大夫便是帮凶,必死无疑,甚至被诛九族——孤儿虽无亲戚,却有师门,并且身为掌门,岂敢犯糊涂?
宋慎定定神,提出告辞:“时辰不早,草民得去给惠妃娘娘请脉,不打扰殿下休息了,告辞。”
“哦?”瑞王回神,把木盒锁进抽屉里,迈步走向门,“本王正要去给娘娘请安。”
难怪,一副出门的打扮。
不过,探望亲娘,服饰用得着这么隆重吗?
瑞王在前,宋慎落后几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踏出房门后,宋慎发现几个小太监在收拾行李,随口问:“这阵仗,是要做什么?”
王全英喘吁吁近前,“殿下病情好转,今儿该回王府了,成年的皇子不能长住宫里。”
“原来如此。”
“服药六七天,殿下就能下榻,宋大夫医术精湛,佩服佩服!”王全英笑容满面,再无初次见面时的轻视与怠慢。
宋慎少不得谦虚一番,“公公过奖了,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而已。”
其实,瑞王仍十分虚弱,稍微多走几步,便需太监搀扶。
一行人跨出皇子所,穿过宫殿之间的长长夹道,并路过御花园,走向惠妃住所。
晨光明媚,秋季的御花园,丹桂馥郁,金菊清新,景色怡人。
走着走着,两名太监忽然追上来,捧着一个小箱子,躬身禀告:“殿下,宋大夫的医箱取来了。”
什么?
我的医箱?落在最后的宋慎一愣。
瑞王站在盛开的海棠丛旁边,扭头,与大夫对视,含笑说:“物归原主。”
晨光下,这一笑,恍若画中谪仙,脸庞玉白,俊美出尘,引人瞩目。
两人相距不远,宋慎回神,干巴巴说:“多谢。”
“殿下特意派人去太医院,替你要回来的。”王全英矮胖,行动便冒汗,频频擦汗,“他们扣着你的医箱不还,没道理嘛。”
难缠皇子不难缠的时候,倒也不讨厌。宋慎看着温文尔雅的病人,笑了笑,再度道谢,“多谢殿下。”
“小事一桩罢了。”瑞王继续前行,心想:原来,一个旧医箱,就能让你高兴?
半个时辰后
惠妃一贯注重保养,原本风韵犹存,痛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