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只剩下一堵堵流着血的墙——她看到了德雷克夫的女儿,看到了圣保罗,还有熊熊大火中的医院……
看着这一切,乔完全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这是对方展示给她看的。她也能感觉得到,这些回忆中蕴含的巨大痛苦。
娜塔莎微微一笑,那是将情绪完美掩藏起来的笑,她看着乔的眼睛缓缓说道:“我不会用幼稚的话来安慰你,如果你想要听到任何安慰的话。”她顿了顿,说道,“因为我们手上的鲜血,永远也不会被洗干净。因为那已经成为了我们的一部分,是我们永远都将背负的枷锁。乔,这是我们一辈子都要还的债。”
乔脸上的眼泪还在缓缓往下淌,但她已经停止了哭泣,她已经忘记了哭泣。
“你可以选择像个孩子似的一直哭下去,试着逃避那些永远不可能真正逃避的事实。或者选择在监狱里度过后半辈子,仅仅只满足于不再欠下更多的血债。”娜塔莎的另一只手握住乔的手,交叠放在她的膝盖上,“或者你也可以擦干你的眼泪。没错,我们永远也别想还清这些血债,但我们还可以作出补偿,用我们还在呼吸的每一天去弥补。哪怕这些罪孽永远也不可能洗清,哪怕我们永远也不可能摘下枷锁。”
乔吸了吸鼻子,轻轻抿起了嘴角。
从没有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从没有人和她说过:你已经是罪人了,并且一辈子都将是罪人。
然而她真的不知道吗?在那些无法安眠的夜里,她回忆起的是什么?她多少年来不敢说出口的又是什么?
娜塔莎说得对,她需要的真的不是安慰。
她需要的是有人来告诉她,她还能做些什么,她该怎么做。
“擦干眼泪。”娜塔莎看着她,说出了乔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话,“只要你做好准备,你就是一名复仇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