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鸭子愣了愣,仔细回忆了下才想起来这是他两年前对她说过的话,那时候他刚把她抓来,她暴躁的很,真是一头爱咬人的小豹子,打不过他,只能不是摔东西就骂人,本来这两年脾气已经好不少了,这次又开始发作了。
“哥哥说的话,什么时候都作数的。”王鸭子露出温和的笑来,从怀里拿出伤药,抓住少女的手要为她上药。
少女奋力挣扎了几次却挣不脱,眼看着他一脸温柔的坐到她身边,模样很是心疼的样子。
她觉得恶心,下一刻手上的瓷片一转,就往他的脖颈上刺去,果然,立刻被他捏住,瓷片被拔出,手心也被迫翻上,白色的药粉落到伤口处,立刻血止,效果立现,却也疼的她五官都皱了起来。
“看你还胡闹了不,知道疼了吧。”王鸭子真像是个对妹妹百依百顺又无奈的好哥哥。
可是,他不是她的哥哥。
少女浑身的力道一泄,看着王鸭子生出几分心如死灰的感觉,可偏偏恨他恨得要死,开口问:“外面打仗了,你没去吗?”
“我还有更要紧的事做。”
“贪生怕死,有这么好的功夫都不去保家卫国,胆小鬼!懦夫!”
对于她的控诉,王鸭子并不解释,只是淡淡一笑。
少女盯着他,恶狠狠道:“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你怎么就没死呢!”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这次突然发作,他这次出行太久,又战火连绵,她以为自己死在大战之中了,难怪那样高兴,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都唱起曲子了呢。
想到这些,王鸭子的眉头狠狠一抽,缓了缓,抬起头又是温和的笑,“伤口包好了,宁儿别再任性,伤了自己,心疼的可是哥哥。”
少女冷哼:“要是真心疼就好了。”
他捏了捏少女的脸颊,不去看她怨恨的目光,“晚了,快睡吧。”
王鸭子起身出门,看着他依旧如故的样子,少女愤怒的眼睛都红了,于是不管不顾的对他高喊:“你妹妹早死了,你也赶紧去死陪她啊!”
王鸭子身形一顿,下一刻竟站到少女床前,速度快的令人应接不暇,他的脸上不再是面具般的温和笑容,而是整个沉了下来,阴森恐怖到令小儿止啼。
“我说过,永远不要说这些。”王鸭子一只手按在少女的喉上,整个人压了下来。
少女的头被迫磕到床沿,眼角也逼出泪来,心底却有一种异常的宁静。
终于,终于,他不再是那副虚伪恶心的模样了,哪怕只有一会儿,哪怕他这样生气。
“你、你杀了我吧……这样活着,我宁愿死。”她的声音微弱,如同她的生命,只能在他不断寻找稀奇珍药的支撑下,苟延残喘。
她突然痉挛了一下,整个人呼吸不上来,说不出话,无助的发出呃呃声响。
她能感觉到他慌了,耳畔传来他的高声呼唤,遥远的像是在梦中,嘴里蔓延出苦涩的味道,除了这味道,还有一种久违的淡淡酸味,她记得的。
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她发病最危急的时候,尝到了这股味道,那时候,她听到诊病的老大夫说这种药已经存世不多,且价值连城。
老大夫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怜悯,又有一种稀疏平常的意味。
言下之意,便是她活不了多久,那时候,她才八岁。
从那时候,她这样发病还有三次,上一次没有药,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心中有一种解脱的感觉,结果却莫名的撑了过来,然后王鸭子就离开了大半年,这次再尝到这股味道,她突然明白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