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嫂是婉姨娘的心腹,且是个灵活的,婉姨娘做事很是用得上她,所以对她倒也还客气。
于是当下婉姨娘又细细的将自己担心的事说了一遍。柳嫂听了,想了想,而后便道:“这事姨奶奶却是不用担心的。”
“这话怎么说?”婉姨娘忙追问着。
柳嫂便道:“纵然是现下三姑娘打着要为夫人操持丧事的由头将掌家的权利握在了手中,但她毕竟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那些年又是在商贾人家长大的。奴婢听得说她的那个养母只把她当做瘦马来养,日常不过学些琴棋书画之类的才艺罢了,又哪里晓得什么主持中馈的事呢?更何况又是操持丧事这样的大事了。纵然是她先前夸了海口下来,可到时自然有她手忙脚乱的时候,然后少不得的还要求到姨奶奶这里来,求着您去帮忙呢。届时您再借着这个由头拿回了掌家的权利来,往后她可是屁都放不了半个的。“
“可是我瞧着那小丫头是个心里有成算的。”婉姨娘迟迟疑疑的说着。
她想起先时在雅安居的时候简妍转头瞥她的那冷冷一眼,真真可以说得上是目光如刀了。
“姨奶奶真是太看得起她了。”柳嫂想了想,又说道,“若是姨奶奶不放心,奴婢这里还有一个妥当的法子,管保能治得了她的。”
婉姨娘便问着是什么妥当的法子。然后就听得柳嫂说道:“姨奶奶您想,您管家这么多年,府里好些人都是您的心腹。这次三姑娘要操持夫人的丧事,她恒不能一个人就能将所有的事都大包大揽的给办了吧?势必是她开口吩咐,办事跑腿的还是下人。咱们只需遣了人去对您的那些心腹之人打个招呼,让他们办事的时候懒散些,推托些,三姑娘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脸皮嫩,她是会骂人了?还是会撒泼了?势必到时有她哭着来求您的时候呢。”
婉姨娘想了想,也觉得柳嫂的这法子好。于是当下她就遣了丫鬟去吩咐自己在府中的那些心腹之人,只说让她们暗中的给简妍使绊子,不认真办差也就是了。然后她自己则是在这里擎等着简妍上门来求她去操持那些事。
但没成想,简妍是不会骂人,也是不会撒泼,但是她会打人。
她自然是晓得婉姨娘管了这么多年的家,郑国公里多数都是她的人,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现下她是国公嫡女,她是乐安乡君,她手中握着掌家的权利,任凭你是不是这府里的老人,任凭你在主子面前是不是很有脸面,她都可以拉了任何一个不认真办差的下人出来,唤了侍卫过来打板子。
四指多宽的板子,一下下的盖了下去,被打的那两个下人先时还有杀猪般的惨叫声,可是慢慢的,那声音就弱了下去,直接再也没有了。
四月早先就是搬了把圈椅到了廊下,垫了秋香色的椅垫,请着简妍坐了,然后又吩咐着小丫鬟奉了茶水过来。
而简妍就这样一面靠坐在圈椅中喝着茶水,一面冷着脸望着侍卫在打人,旁边垂手站着的都是一群下人。
待趴在条凳上的那两个领头的人被打的晕厥了过去,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的时候,简妍终于是扬了扬手,示意着侍卫暂停。
而后她将手中的茶盅递给侍立在一旁的小丫鬟,自己则是双手扶着圈椅的扶手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庭院中,在那一群垂手站着的下人面前缓缓的走了一个来回。
这些下人原本心中还很是轻视简妍的。
原就是新近才从一个商户人家被认回来的,便再是有个嫡女和乡君的名头又怎么样?底子里终究